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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与体验:波德莱尔美学思想中城市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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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
摘要:波德莱尔一生生活在19世纪的世界之都巴黎,但自然却是他的美学思想中的核心概念,这为分析现代城市与自然的关系提供了一个经典的案例。波德莱尔的自然观建构在他对现代性城市化进程开端的原初体验之上。他认为,自然不是与人无关的自然风景,也非纯粹的主体想象,而是个体內心与城市环境相互对话的结果。他通过城市空间中的“移动性体验”和时间中的“回忆性体验”来建构他的自然观,对现代生态、环境关学如何建构城市与自然的关系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关键词:环境关学;城市与自然;移动性体验;回忆性体验
1001-8204(2012)0l-0008-04
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被认为是审美现代性理论的源头,他对城市生活的审美体验被西方理论家进行了不同层面的诠释,丰富了西方美学理论资源。但是,我国在吸收这些理论时往往忽略了波德莱尔审美现代性的原初性特征,而是将其思想直接纳入到一个体系化的审美现代性理论之中,导致无法发现其美学思想的真正价值,这主要体现在:集中研究发掘其对城市和现代化进程批判的思想,将其诗学理论抽象地放人西方文论史中考察,片面地讨论其对西方象征主义的影响等。波德莱尔审美现代性的原初性体验强调现代化过程对个体感官体验的改造,以及如何通过自身体验与剧烈变化的外在环境相适应。现代化的过程给其思想带来了巨大的矛盾性,他并未全盘否定现代性和城市化进程,也并没有在强调个体体验的“人类中心主义”下忽略对自然的审美。本文试图结合当前生态、环境美学的研究,发掘波德莱尔在城市化进程中的原初审美体验对自然的观照。

从题材上看,自然风光在波德莱尔的诗歌和艺术批评中并未占重要地位,如在诗集《巴黎的忧郁》中,波德莱尔以城市为对象,仅有的少数自然风景描写也都是基于城市的背景之中。但是从波德莱尔的整个美学思想看,自然始终贯穿于其中。如在诗集《恶之花》中,虽然并未对自然风光进行直接描写,但大量自然景色作为隐喻穿插其中,特别是诗作《应和》更是清晰地表达艺术要应和自然所蕴藏的隐喻。从这个意义上看,自然甚至是波德莱尔艺术思想的核心。
《巴黎的忧郁》中的自然是和城市相对应的自然风景。在《世界之外的任何地方》中,波德莱尔描绘了与城市相对的树、湖水、矿场以及荷兰风景画所描绘的自然。对与城市相对应的自然风景的关注和描绘是与19世纪巴黎城市化进程相关联的,城市对自然的破坏以及由此引起的对自然的怜悯被认为是审美现代性理论中的一个重要话题。但是,我们应注意到,处于这个过程开端的波德莱尔反对的是城市对人们原有生活经验的冲击,而城市对自然的改造和吞噬并未成为他批判的话题。如波德莱尔在《巴黎的忧郁》中亦有对城市中自然风景的描绘,像“宫殿外的大水池和草坪,城市上空的月亮以及港口”等。实质上,基于技术条件和经济物质水平,处于城市化开端的19世纪巴黎并未像源于:7彩论文网如何写论文www.7ctime.com
当前一样如此猛烈地对自然进行破坏和改造。大卫·哈维论述了奥斯曼对巴黎的改造工程:“一方面,它强调建造健康都市环境的过程中,空气、阳光、水与污水的自由循环;另一方面,它在同时间也唤起了整个城市金钱、人群与商品的自由循环的联结,彷佛这些事物完全是出于自然。”哈维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只是一种研究视角,不过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城市建设与自然间的关系。所以,认为波德莱尔对城市化进程的批判就是对传统田园风光保护的唤醒是不妥的。但是,波德莱尔在批判城市给人的生活经验带来的断裂中,自然风景作为城市的环境和背景也必然遭到他的批判。他说道:“艺术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人取代自然,并向自然提出。”他在《世界之外的任何地方》中呼喊不能生活在城市之中,也不能在城市之外的自然之中生活,只有在这“世界之外”才是他栖息的地方。那么“这世界之外”是哪里?在《恶之花》中我们看到,这“世界之外”实质就是个体心灵体验中的自然。
波德莱尔在《恶之花》中对自然风景的描绘充满想象力,他总是用绚丽的辞藻来修饰自然之物,特别注重对自然景色的色彩和气味的描绘。波德莱尔美学思想最显著的特征是他对处于环境之中的个体体验的把握及阐释,他所肯定的自然正是能够唤醒个体体验并被个体体验所表达出来的自然。在诗作《应和》中,他认为自然就是宇宙,人生活在象征的森林之中,自然注视着人,用芳香、声音和色彩与人相互应和。在他的诗作中,自然呈现为以下两种面貌:首先,自然不是人之外的自然,它必须能够唤起人独有的、愉悦的体验,所以波德莱尔要让艺术家战胜自然。这里的战胜不是征服,而是将所有感官介入自然之中。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也就能够理解他对于城市向自然拓展并未采取批判的态度。其次,自然是个体与外在相互体验的自然。“应和”的法文和英文在各自语言中都有相互联系、回应之意,所以诗作表达的不仅仅是个体对自然的体验和反映,更重要的还有自然与个体间相互体验的意义。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不能简单地认为波德莱尔的自然观是纯粹的主体想象,也不能认为他所构造的自然是一种审美乌托邦式的抒情地带,它是精神和外在相互交融并达到愉悦的自然。从整体上看,波德莱尔在《应和》中表达出了一种内在的、精神的生态主义。
波德莱尔作品中的主题“恶”也与其自然观有密切的联系,他作品中恶的观念主要是对奥古斯丁、梅斯特、拉克罗及萨德关于恶的思想的继承和综合。波德莱尔认为,恶既来源于人的原罪,也来源于人自身所构建的社会和存在的世界。其中拉克罗认为恶的来源之一是人与自然的分离,这种分离又是源于人类构建的社会结构的崩溃。萨德的哲学和自然紧密联系,他认为大自然总是在人的破坏和重建的反复折磨之中,这种对折磨的变态追求根源于人对肉欲和性的追求,所以恶是性的堕落。从此角度观察波德莱尔作品中的恶,可以发现其与他自然观间的隐秘联系,即他认为只有基于像对原罪进行观照的那种最内在的、虔诚的体验,才能真正描绘人和自然的关系,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何在其作品中经常出现腐烂的花、潮湿的阳光、裹尸布般的云彩等意象。这并不是波德莱尔矫揉造作的词语游戏,它们象征着自然与人内心深处的相互体验过程。
波德莱尔批判城市化进程对人的生活经验和感官带来的巨大冲击。他认为,面对城市这样一个被建构起来的生存环境,只有在个体内心体验之中建构出一个与城市环境相互体验的自然,才能使个体在被建构的同时保持住自身完善的体验和个体人格的完整。正如他在《人群》中所表达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成为自己和他人,可以沉浸在众人之中,亦可以在人群中保持孤独。这种“逍遥”的状态正是得益于个体内心与外在环境的和谐体验,即内心的自然与外在的城市间的相互体验。从这个层面上看,波德莱尔的自然观对当前的生态、环境和城市美学具有巨大的启示作用,即如何在精神和内心中去应和外在的自然与城市。

波德莱尔试图在内心建构一个与外在匹配的自然,一方面希望以此来唤醒城市中孤独和充满厌倦感的人群,另一方面又希望使个体内心与迅速变化的城市时空相适应,而他的方式就是建构一种全新的体验模式。波德莱尔认为:“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就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和不变。”他对现代性的定义——“过渡”、“短暂”、“偶然”——本身就是一种审美体验的描述。他崇尚瞬间性和充满偶然的变幻性的美,原因就在于他希望以这种独特的体验来适应迅速变幻的城市化过程。在《天鹅》中他写道论文导读:”、“闲逛者”、“人群中的人”正是移动中的体验者,它们居无定所,浪迹世界,在人群中穿梭。我们在“流浪汉”、“拾荒者”的身上看到了逝去了的乡村和自然风光中的生活经验,也在“闲逛者”“漫游者”身上看到了城市场景中的生活景色。并且波德莱尔认为,这种移动体验具有穿透性,通过“漫游者”的移动,重塑城市人群的审美体验,
:“城市的模样,唉,比凡人的心变得还要迅疾;我只在想象中看见那片木棚,那一堆粗具形状的柱头、支架,野草,池水畔的巨石绿意莹莹,旧货杂陈,在橱窗内放出光华。”可以看出,波德莱尔试图以内心想象体验中的自然赋予迅速变化的城市一种诗意的美。但是,这种新的体验方式绝非被动地建立在外在的城市化进程之中。波德莱尔敏锐地观察到现代城市化进程带来的巨大的贫富差距等社会问题,也敏锐地体验到城市化进程给人带来的孤独和厌倦。所以,波德莱尔全新的体验模式是建立在个体内心主动体验之上,它在适应外在环境的同时,也对其进行有力的批判和反思。波德莱尔的体验方式是一种兼具反思性和建构性的体验,它主要体现在空间中的移动性体验和时间中的回忆性体验。并且波德莱尔认为这两种体验方式不是单纯的思维游戏,它们是建立在人的身体对外在环境感知基础上的,“尊重我们的身体所说的话”是他体验方式的内核。
波德莱尔对移动性体验的重视源于19世纪巴黎城市改造对空间的拓展和重塑,一方面城市建设不断地将自然环境纳入其中,另一方面在城市之中又重塑了与乡村生活迥异的生活空间。所以,只有通过人的身体在空间中的移动体验,才能把握整个城市化过程。波德莱尔作品中的“漫游者”、“流浪汉”、“闲逛者”、“人群中的人”正是移动中的体验者,它们居无定所,浪迹世界,在人群中穿梭。我们在“流浪汉”、“拾荒者”的身上看到了逝去了的乡村和自然风光中的生活经验,也在“闲逛者”“漫游者”身上看到了城市场景中的生活景色。并且波德莱尔认为,这种移动体验具有穿透性,通过“漫游者”的移动,重塑城市人群的审美体验,打破厌倦和孤独的城市生活。“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成为自己和他人。就像那些寻找躯壳的游魂,当他愿意的时候,可以进入任何人的躯体。”
本雅明在《巴黎——19世纪的首都》中把闲逛者置于商品经济造就的拱廊中考察,使波德莱尔笔下闲逛者的移动性具有了批判资本主义的维度。大卫·哈维在《巴黎城记》中详尽论述资本主义构造的城市地理空间的同时,也赋予了闲逛者穿梭资本和权力空间的魔力。不过,与本雅明对闲逛者赋予的英雄气质不同,哈维认为这种穿梭最终只能带来死亡,愈加地揭露了资本运作的恐怖性。但是,这种理论只是对波德莱尔移动性体验多种阐释的一维,并不能将波德莱尔的审美体验全盘纳入对城市、社会和政治的批评之中,西方学者亦有从波德莱尔漫游者审美体验出发,论述在城市移动之中身体对城市的双向感知体验,认为在城市中移动的散步体验是对城市化进程中的人的心灵的修复。
波德莱尔在建构与外界应和的自然中尤为重视时间中的回忆性体验。在《记忆的艺术》中,他认为完美的艺术作品是通过艺术家的记忆完成的:“一切优秀的、真正的素描家都是根据铭刻在头脑中的形象来作画的,而不是依照实物。”在诗作《我爱回忆》和《我没有忘记》中,他将回忆作为源于诗人本性的任务,他甚至通过的作用来排除外在时空干扰,以此在个体自身体验中进行回忆:“时空因而加深,赋予它一种神奇的、具有各种色彩的意义,使各种声音都震动起来,其声响更加意味深长。”波德莱尔通过回忆的内在体验生成新的经验,并以此来适应城市化进程给人带来的断裂感。在1857年法院禁止波德莱尔《恶之花》中6首诗歌出版的案件中,公诉人提出的第一条检举理由便是波德莱尔的诗歌唤起了人们已经逝去的感官刺激,认为这些感官刺激和所形成的经验都是堕落和邪恶的。
波德莱尔对回忆的重视并不是对过去事物的留恋,也不是以过去事物的美好来批判城市化进程所带来的新事物,而是关注城市化进程所带来的新的感知经验,批判这种新经验给人带来的断裂感,以及在城市化进程中的巨大变迁给人的体验感官带来的伤害。所以波德莱尔以回忆为体验对象,希望在这体验中建立新的经验,以弥补城市化进程给人的感官经验带来的缺失。波德莱尔的回忆性体验是一种经验的再造和生成,而不是对时间的挽留和再现性的纪念。正如在巴黎改造工程中大量建立的、记录巴黎旧城面貌的纪念馆,它们只是对时间纪念的物化形态,而并非回忆性体验。本雅明的“震惊”理论很好地诠释了波德莱尔回忆性体验的功能。他认为,基于回忆经验的“震惊”恰恰是对处于现代性过程中人们感知体验的保护,是现代性体验中的防御机制:“震惊防御机制的特殊成就或许体现为,它能够在意识中以牺牲内容的完整性为代价,把某一时刻指派给一个事故。”波德莱尔回忆性体验的最终目的也正是在个体内心之中建构与外在环境相适应的感知方式和经验。

生态、环境美学兴起于现代化进程对生态环境大肆破坏的背景之中,是反思人类中心主义的哲学基础。波德莱尔在现代性和城市化进程开端,对自然的界定以及对自然与城市关系的审美体验方式的建构,对当源于:7彩论文网硕士毕业论文www.7ctime.com
前生态、环境美学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
在生态、环境美学中,城市与自然的关系越来越成为研究的重点,城市是人类文明的重要型态,正确处理自然与城市的关系才符合人类文明发展的路径。波德莱尔美学思想中的自然是与城市紧密关联的,他通过内在体验的方式建构出与城市化进程相匹配的自然世界,并通过艺术创造的方式表达出来。他通过审美体验将自然界中的事物纳入到对城市的审美体验之中,自然与城市的关系在体验之中和谐交流。并且,波德莱尔的体验具有高度的反思性,这种反思性维护了自然与城市间的张力,使精神体验具有强烈的实践性。从波德莱尔的理论中我们看到,城市发展不是与自然绝对对立的,城市发展中对自然的改造和保护也不是简单地在城市中植草种树。波德莱尔认为,人在城市和自然间的和谐体验和由此得到的经验才是核心。所以,城市建设不只是物质上对自然风景的运用,更应该注重对人的和谐体验的建构,这也是城市美学理论的核心。
波德莱尔以体验为核心的美学理论重视在现代性过程中对人的体验方式的塑造,特别是他对现代城市化进程中人的身体感知方式的探寻,对环境美学中的“参与美学”理论具有启发性。伯林特认为环境经验包括人所有感官的诸多因素,“审美融合”就是要超越艺术审美语境,将人在环境之中的一切感官经验融合在一起,最终对生态环境达到审美的境界。波德莱尔在城市与自然之间重塑以身体为基础的体验方式,综合人的嗅觉、听觉和视觉体验“芳香、颜色和声音在互相应和”。他提倡人在环境中移动的审美体验,将传统的凝视审美方式转变为扫视的审美方式,突出在移动扫视体验中的距离空间感受,以“最后的一瞥”作为现代性城市环境中的审美特征,这些理论在当前生态、环境美学关于人在环境中经验生成的讨论中具有重要价值。
波德莱尔强调内感知的体验代表了西方美学发展的转向——美不再是与绝对抽象概念有关的事物。波德莱尔认为,美就是现时代中的现象:“各个时代、各个民族都有各自的美……绝对的、永恒的美不存在。”并且,对美的发现也不再依靠康德所建构的审美直观,因为基于直观的审美方式已随着现代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而变化,如科学中的量子力学使得传统直观的空间和直观的时间呈现出非直观的趋势。“世界本身对于现代人来说也失去了本身自明的性质。”所以,波德莱尔以内感知的体验作为认识世界的方式,大自然作为艺术家体验的对象被赋予了具有个体性和时代性的意义,这种被体验的自然甚至是更真实的世界。“艺术家像预言家一样,以内感知分解重构自然事物,并重新构造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这种方式论文导读:和世界的发展。以胡塞尔为开端的现象学理论也是从对人内心意向性体验研究为出发点,甚至在胡塞尔“想象”、“回忆”和“滞留”理论中,我们可以看到波德莱尔对回忆性体验论述的影子。而以现象学为基础的海德格尔存在主义以及梅洛庞蒂现象学对主客二元的克服,是当前生态、环境美学的哲学基础。虽然波德莱尔以体验为核心的哲学思
不同于科学对自然的认知,它不是基于逻辑和工具主义的。”可以说,波德莱尔以艺术体验世界的认知模式,启发了海德格尔和阿多诺关于艺术与现实世界关系的阐释。波德莱尔以体验为核心的认识论转向也为生态、环境美学的哲学基础提供一种反思的维度。生态、环境美学反对人类中心主义哲学观,力图在解构主客二分的认识论基础上达到人和环境的相互交融。波德莱尔尊重人对外在事物现象的心理体验,并以体验的方式来适应和改造与之关联的人和世界的发展。以胡塞尔为开端的现象学理论也是从对人内心意向性体验研究为出发点,甚至在胡塞尔“想象”、“回忆”和“滞留”理论中,我们可以看到波德莱尔对回忆性体验论述的影子。而以现象学为基础的海德格尔存在主义以及梅洛庞蒂现象学对主客二元的克服,是当前生态、环境美学的哲学基础。虽然波德莱尔以体验为核心的哲学思想与存在主义甚至与主客消融的认识论有内在的关联,但我们并不能以此来排斥波德莱尔的生态、环境美学思想,而是应努力发掘波德莱尔对社会发展和哲学转型有价值的理论,为生态、环境和城市发展提供理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