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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述香港张爱玲香港:华美而悲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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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
摘要:张爱玲在叙写香港的小说里,基本模式都是从华美往悲哀转变,这几乎成为她的一种叙事模式,同时,她叙写的香港故事与香港人物也几乎都是从华美往悲哀转变,几乎成为她对香港的一种人生阐释,概而言之,她的香港就是一座华美而悲哀的城市。
关键词:张爱玲;香港;华美而悲哀
1006-0677(2013)4-0026-05

一、作为一种叙事方式

张爱玲在她的小说《茉莉香片》的开端,似乎是给香港下了一个定义:
我给您沏的这一壶茉莉香片,也许是太苦了一点。我将要说给您听的一段香港传奇,恐怕也是一样的苦——香港是一个华美的但是悲哀的城。①
她不仅在《茉莉香片》中是如此点题,在《沉香屑·第二炉香》中,她在小说的开端也特意点明了小说华美而悲哀的基调:
说到的故事,克荔门婷似乎正有一个要告诉我,但是我知道结果那一定不是的,而是一个悲哀的故事。人生往往是如此——不彻底。②
故事悲哀得连作者本人都有点不忍心了:
我有一种不应当的感觉,仿佛云端里看厮杀似的,有些惨酷。③
这种华美与悲哀的基调,不管是张爱玲在小说开端是否明确点明,她的叙写香港的小说似乎都贯穿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通览她叙写香港的小说还可以发现:华美与悲哀是张爱玲言说香港的主要方式:不但是她切入香港故事的起点与终点,还以此来架构故事、展开小说的情节,表现人物命运,成为她写作香港小说谋篇布局的一个基本模式。小说中的主人公大都有着一段华美逐渐转化为惨痛的人生经历。故事开始时,主人公经常处于一个人生转折的当日,通过一段具体的生活故事,主人公在生活中的情形发生了变化,基本是向悲哀转化:或是被毁灭,或是沦落到比原先更不堪的境地,然后小说也就戛然而止。
这些故事的开端大都是华美的,异常绚丽诱人;故事的最后往往又有一个极其悲惨的结局,令人目不忍睹。如《沉香屑·第二炉香》中,故事的开端是开着车、带着鲜花、生活优越、即将当新郎的大学教授罗杰去见他的新娘:
对于罗杰,那是个淡色的,高音的世界,到处是光与音乐。他的庞大的快乐,在他的烧热的耳朵里正像夏天正午的蝉一般,无休无歇地叫着:“吱……吱……吱……”一阵子清烈的歌声,细,细得要断了;然而震得人发聋……今天,他是一位重要人物,谁都得让他三分,因为今天下午两点钟,他将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结婚了。④
然而,由于新娘所受教育的缺陷,使他在新婚之夜就陷入了人生的困境当中,并在随之而来的周围人的流言蜚语、冷嘲热讽的世俗环境中走向了生命的终结。
前,也是故事结束的时候,他的感受是:
黑暗,从小屋暗起,一直暗到宇宙的尽头,太古的洪荒——人的幻想,神的影子也没有留过踪迹的地方,浩浩荡荡的和平与寂灭。屋里与屋外打成了一片,宇宙的黑暗进到他屋子里来了。⑤
人生极度华美与悲哀的两个极端都被他短时间的体验到了,他多年来平淡、然而安宁的生活也被彻底毁掉了。
再如《茉莉香片》的开端,坐在公交车上的主人公聂传庆是富家子弟,他放学归来坐在红成一片的杜鹃花的后面,在粉霞缎一般的花光的映衬下,很有几分女性美,然后,又有美丽的少女言丹朱前来跟他搭讪……然而实质上他却是被专制的父亲与封建包办婚姻的恶果磨折着的一个精神上的畸形者,心灵上的变态者。他最后求爱不成,发疯样地向女同学言丹朱的施暴行为,其实是他自己的一种自戕行为。在故事的最后,他追求爱情与新生活的愿望全部破灭:“传庆的眼泪直淌下来。嘴部掣动了一下,仿佛想笑,可又动弹不得,脸上像冻了一层冰壳子。身上也像冻上了一层冰壳子。”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开端是纯洁美丽的少女,站在姑妈摘自:本科毕业论文结论www.7ctime.com
家中西合璧的豪宅前,暗自决心做事要行得正,立得正……却很快就陷入姑妈设下的豪华奢侈的生活陷阱中,迷失了人生方向,且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她的每一次希望与挣扎,都化作了在现实面前的更进一步的让步,最终是步步后退,彻底投降,故事的最后,她成了一个被一大帮水兵调戏、追逐的,只能在黑暗中流泪……对人生盛宴的追求化作了自身沦落为烟花的凄凄惨惨。
作者还调动一切艺术手段如色彩、气味、周围景物、人物感觉等来营造、渲染这种华美与悲哀的氛围并形成鲜明的对比。罗杰初登场时周围是一片明亮的、“到处充满光与音乐”世界,而后来则是他“走到哪论文导读:香片》中的聂传庆一出现是脸映在一片杜鹃花的后面“衬着粉霞缎一般的花光,很有几分女性美”,快到家时“他的脸换了一副背景,也似乎是黄了,暗了。”最后则是“家里冷极了,墙也冻得发了青……屋子里闻得见灰尘与头发的油腻的气味。”香港的人是华美与悲哀的,香港的故事是华美而悲哀的,香港这座城市也是华美而悲哀的。香
里,暗到哪里”,最后则是“宇宙的黑暗进到他屋子里来了……”。《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一出现是脸映在一片杜鹃花的后面“衬着粉霞缎一般的花光,很有几分女性美”,快到家时“他的脸换了一副背景,也似乎是黄了,暗了。”最后则是“家里冷极了,墙也冻得发了青……屋子里闻得见灰尘与头发的油腻的气味。”
香港的人是华美与悲哀的,香港的故事是华美而悲哀的,香港这座城市也是华美而悲哀的。香港的繁华,看在刚到香港的白流苏眼里是:
那是个火辣辣的下午,望过去最触目的便是码头上围列着的巨型广告牌,红的,橘红的,粉红的,倒映在绿油油的海水里,一条条,一抹抹刺激性的反冲的色素,窜上落下,在水底下撕杀的异常热闹。⑥
如此繁华、眩目的香港,很快在遭受战争浩劫之后变成:
一到了晚上,在那死的城市里,没有灯,没有人声,只有那莽莽的寒风,三个不同的音阶,“喔……呵……呜……”无穷无尽地叫唤着……只是三条虚无的气,真空的桥梁,通入黑暗,通入虚空的虚空。这里什么都完了。剩下点断壁颓垣,失去记忆力的文明人在黄昏中跌跌绊绊摸来摸去,像是找着点什么,其实是什么都完了。⑦
华美与悲哀的对比是何等强烈,又是何等地令人触目惊心,张爱玲就是如此透过华美与悲哀来演义她的香港故事的。正如评论家王德威指出的:
张将创作事业中最绚烂、也最荒凉的爱情故事留给了香港……张在香港的数月的烽火经验,必曾更让她对城市文明与人情的瞬息劫毁,有了刻骨铭心的领悟。从瓦砾堆里回顾刹那喧闹,从‘苍凉’里见证‘华丽’,张的香港去来竟提前为她日后的上海写作,立下基调。⑧ 这种对香港的叙写,也许包含着张爱玲对香港与香港人生活的独特理解与省察。作者一系列基调、写作模式如此相似的香港故事,似乎都在给香港这座城市做出阐释与定位:华美而悲哀的城。

二、作为一种人生阐释

《倾城之恋》中上海小姐白流苏一到香港就敏锐地感受到:“在这夸张的城里,就是栽个跟头,只怕也比别处痛些,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香港的华美是基于它的浮面,也就是它的物质层面。香港的商业社会特征,与国内遗老遗少携带资产的前来避难,使这座城市有着豪华的、眩目的外观。如那个各色广告牌林立厮杀的场景,看在初来乍到的白流苏眼里,香港的华美是那样的抢眼、夸张与炫耀,无论是静态的广告牌、山崖、还是流动的汽车、人群都充满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氛围。似乎暗示着这种华美的外表底下掩藏着的看不见的波汹浪涌、暗碉险滩。与城市外观相适应,生活于其中的人们,尤其是故事中的主人公,在物质上大都骄奢淫逸,较之平民百姓,过着算得上是奢侈的生活,如葛薇龙姑妈梁太太居家的奢华糜烂,聂传庆家仆人成群,房产庞大。大学教授的罗杰·安白登有着丰厚的教学薪金,出入有私人汽车,家务由仆人料理,他要迎娶的新娘是全世界最美的……他们的生活方式与娱乐休闲是高雅浪漫的社交宴会、园会、网球、钢琴曲……然而,这一切并非就是幸福的缘由与保证,却常常潜隐的是无限悲凉的生命情境,一切璀璨光华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张爱玲的这些香港故事中,悲哀的最基本的缘由是香港殖民地特殊的现实社会处境所致。香港的英属殖民地身份,使生活于其中的华人处于被殖民被统治的悲惨地位。殖民与、文化抑制相纠葛;被殖民、被压制的社会现实就成为他(她)们带有宿命意味的悲剧命运的源泉,这是香港被割占时就被决定了的,是他们个人无法逃脱的命运轨道。如葛薇龙与她的姑妈梁太太、白流苏、汤姆生太太等,纵有倾国倾城貌,也只有作为男性的对象时才有所价值,注定了只有被染有殖民色彩的男性玩弄的份,得不到精神上的尊重,人格的独立更是她们的一种天真的幻想或自欺欺人的愿望。
悲哀的另一缘由,是积习深重的封建文化传统与腐朽没落的旧式生活方式。作为中国封建产物的遗老遗少们携带资产移居香港,使得他们逃脱了内地革命的冲击,种种封建陋习非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得以保全并依然延续着、戕害着年轻的生论文导读:
命,如《茉莉香片》中聂传庆的终日吸的父亲对他的精神上的扭曲与伤害。张爱玲自己就是没落世家的后裔,故对旧式生活的腐朽没落有着深切的体验与清醒的省察,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这些情形,“非同阶级是不能深知的,加以袭击,撕其面具,当比不熟悉此中情形者更加有力”。张爱玲小说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凑聚在一起,反映着他们身后的生活方式、文化背景的病态,张爱玲准确地把握了她的人物封闭于其中的那种生活的颓丧、没落的特征。
华美如此易失,悲哀则是恒常永久的……他们的悲哀并非根源于物质的匮乏或穷人的生存艰难,而更多是源于精神上的,源于社会、人生的难以预料与不可捉摸,是香港社会世俗风情与文化环境与人自身的人性使然。
正如评论家余斌所说的,张爱玲的系列小说也是展现旧式生活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一卷褪色的画卷。聂传庆跑不了,葛薇龙跑不了,她小说世界里的大多数人也都跑不了。因为虽然在繁华的香港,他们依然按照老的时钟生活,“他们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为旧的生活方式封闭着,而这里的一切正在走下坡路,他们如同坐在就要坠落山崖的闷罐子车内,谁也脱不得身,只能像少女郑川嫦临死前感觉到的那样,“硕大无朋的自身和这腐烂美丽的世界,两个尸身背对背拴在一起,你坠着我,我坠着你,往下沉”。这些小说人物与旧文化、旧的生活方式,正是这种“你坠着我,我坠着你”的关系,如聂传庆,如白流苏的娘家人等。也许,逃离这种生活还有获得救赎的希望,于是上海人白流苏“赌一把”的冒险,梁太太甘当富人小妾的投机,葛薇龙对姑妈亲情的过于信赖,她们到充满殖民色彩的香港或新生活中来了。
然而,正如葛薇龙、罗杰、聂传庆等所演义的一曲更大的人生悲剧那样,殖民地华美的生活,掩饰着更深的生活陷阱,更大的急流险滩,一个不小心,他们便被裹挟进去,遍体鳞伤且不说,甚至连命也搭进去了。旧的生活方式不仅依旧存在着,而且与殖民源于:免费论文www.7ctime.com
地特有的西化生活方式相结合,具有更大的欺骗性与风险性。现实环境对人的制约力量是如此强大,个人的努力只是徒劳的挣扎、无力逆转的一个残酷的现实。故事中的人物初登场时,都在不同程度上抱着掌握自己命运的信念,以为自己的处境可以通过个人的努力能够改善,当故事的帐幕徐徐落下时,他们的信念全部夭折,不得不承认现实环境的力量。表现在外部的活动上,便是明知挣扎无益,便不挣扎了,执着也是徒然,便舍弃了——他们都是小人物,没有“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这样的循环往复同时也暴露了人的盲目与无知,那些人物抱有的信念与人生真相之间的巨大反差就是证明。人的盲目无知还反映在人物对现实的错觉当中。《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罗杰·安白登教授开着汽车,春风得意,“他深信绝对不会出乱子,他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其实他的身边危机四伏,充满不安。张爱玲有意识地强调他的安全感,用以与后面接踵而至的打击形成对比,与四周不安的环境形成对比。他很快就在追找逃跑的新娘愫细的路上感受到“一片怔忡的庞大而不彻底的宁静”。安全感变成了恐怖感,他最后就在这恐怖感中。这个结局冷酷地嘲弄了他在登场时的感觉,也显出了个人的无力感。葛薇龙刚出场时更是满怀着对生活的纯真希望。然而作为殖民者一员的罗杰尚且如此,作为一个弱势群体里孤单无助的少女,就更是在劫难逃了,不管她自己的想法多么美好。同时,她们反叛封建家庭所抱有的对香港所预示的“现代”生活的期望的最终失落,显示出以殖民统治为前提的现代性的残酷性与欺骗性。
现实的力量一方面衬托出人的渺小、人的无知,映照出现实的不可抗拒。另一方面,也是现实环境催发诱惑之下人性自身的悲剧,这也是张爱玲解读香港的深刻所在。张爱玲的明智之处是不把现实看作外在于人的存在,人就是这样冷酷的肮脏复杂的不可理喻的现实的承载物,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或者说,现实不仅是外部世界的真实,也是人性的真实,导致人物失败与挫折的不单是外来的苦难,更是人的与生俱来的人性的弱点与的驱动。外部世界诚然是不可理喻的,人本身就是可以理喻的吗?葛薇珑“明明知道乔琪乔不过是个极普通的浪子,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他引起的她的蛮暴的热情。”其实也是这种异域色彩的生活引起她蛮暴的热情,使她再也不能回上海过那种平淡朴实、然而索然寡味的日子了。论文导读:摘自:毕业论文范例www.7ctime.com上一页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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