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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反鲁原因之考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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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
【摘要】苏雪林扮演反对鲁迅的急先锋并以之为“事业”,国民党政府的推手作用固然不可忽视,但根本原因还在于苏雪林偏激的性格。正是其恨屋及乌,固执己见,皂白不辨,夸大歪曲,简单粗暴,主观恶意,老调重弹,肆意渲染的偏激性格,使其在反鲁“事业”中,思维上对立,情绪上极端,语言上恶毒,内容上重复。这既是时代的悲剧,也是个人的悲剧,但更多的是个人的悲剧。
【关键词】苏雪林;反鲁;原因;苏雪林日记
1008-0139(2012)02-0140—5
苏雪林高调反鲁世人皆知,她执拗地将“反鲁”视为毕生的事业更成为文化界的一个笑柄。苏雪林为什么会终生反对鲁迅?是什么因素导致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捍卫”自己“反鲁斗士”的“声誉”?除却迎合国民党意识形态之需要外,是否还有其个人的性格因素在作祟?因为在我们看来,苏雪林的反鲁几乎都是毫无道理、毫无事实根据的“本能性”反应,这就使我们对这一问题的思索不再考辨于外部恩怨的前因后果,而是转向对其内在自身动因的历时性考察。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有幸得到了台湾成功大学编辑出版的《苏雪林作品集·日记卷》,当我们得以全窥苏雪林在台期间的日记后,我们认为,偏激的性格是她癫狂地反对鲁迅的主要因素,也是她终生乐此不疲、执迷不悟的重要缘由,更是她悲情一生、寂寞于世的悲剧所在。本文即以1948年10月一1996年10月间的《苏雪林日记》为例,揭示其反鲁的性格动因。
众所周知,苏雪林反鲁始于1937年3月,在当月1日与16日出版的《奔涛》第l期和第2期上,她接连发表写给胡适和蔡元培的两封信——《关于当前文化动态的讨论》和《与蔡孑民先生论鲁迅书》,正式向鲁迅发难。在鲁迅刚刚逝世不久,苏雪林的反常与高调自然引起了人们的强烈不满,胡适的“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就是对其飙态的最好规劝。但是,这仅是苏雪林反鲁的开始。30年后,即1966年10月,定居台湾的苏雪林再次借鲁迅逝世30年之际,将其1950—60年代撰写的一批反鲁文章结集为《我论鲁迅》,于第二年3月由文星书店股份有限公司出版。在序中,她向世人表明了她之所以要出版该书的理由:“我见了台湾文坛近年‘捧鲁’有渐成风气之势,已有人呼喊在台湾重印鲁迅的著作了。这些当然都是无心的。但我担心鲁迅偶像又将在台湾竖立起来,鲁迅崇拜也将在台湾日益推广,却是非常危险的事,无论如何,不能坐视。”这种将重印鲁迅著作视为一种“非常危险的事”因而“不能坐视”,正是国民党政府当年强烈反鲁的典型心态。在1960年代,一些反鲁人士为配合国民党的反共政策,在台湾重新撰写或出版了反鲁的旧作,掀起了一股反鲁风潮,如陈西滢和梁实秋先后在文星书店重版了《西滢闲话》(1964年)和《偏见集》(1965)。当然,陈西滢与梁实秋都曾在鲁迅在世时与鲁迅有过笔战,此番重印似有“公报私仇”之嫌。不过,两人在文中虽多讽刺、歪曲之语,但也不尽是全无可取之处,其中陈西滢还是盛赞了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亦未收入他写给徐志摩的那封指责鲁迅抄袭的信;梁实秋也不赞成台湾对鲁迅作品的全面查禁。苏雪林则完全不同,她与鲁迅前世无怨无仇,却在鲁迅逝世后竭力迎合政府,主张全面查禁鲁迅的著作,变本加厉地肆意污蔑鲁迅,其态度之蛮横,语言之恶毒,如泼妇骂街,其乖张与偏激之情,完全超出学者应有的理性限度。但苏雪林却引以为傲,并将这一姿态贯穿在其一生的反鲁“事业”中,这就不能不使我们思考其内在的性格原因。
本文从四个方面分析其偏激的性格及反鲁原因。

一、恨屋及乌,固执己见

早在1937年苏雪林反鲁时,胡适先生就曾规劝她,评价要客观,“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但苏雪林从未贯彻导师的教诲,几十年来,她不仅全盘否定鲁迅,而且提及与鲁迅相关的人与事亦充满厌恶。在上世纪80年代初周令飞赴台事件中,苏雪林将这一偏激表现得淋漓尽致。1982年9月,为了与在日本认识的台籍女友张纯华结秦晋之好,鲁迅的孙子周令飞冲破大陆有关方面的禁令从日本飞抵台湾。由于当时的政治环境及周令飞特殊的身份,周令飞此举令大陆非常不悦,周海婴及其夫人也受到牵连。台湾许多报纸则借机以“《阿QZE传》作者之孙”为题源于:本科www.7ctime.com
对周令飞赴台一事进行了大量的新闻炒作。其实,这本来是一件私事,于报界而言也只是一个暂时可以引发“卖点”的职业性行为,但在苏雪林眼里却是“”统战的一个手段。她在日记中这样写道:“阅时报,对鲁迅孙子来台事渲染之极。令飞之来,疑系统战手段,盖一心将鲁迅偶像输入台湾,苦无机会,今偕此为由,必引起台湾轰动,而别有用心之文人,可借此大谈鲁迅。鲁迅宣传必将活跃一时,则之狡计售矣。”(《苏雪林作品集·日记卷》,台湾成功大学,1999年,下引该书不再注出处)两天后,看到《时报》又大幅刊登此事,更是充满怨恨。她又记道:“午睡起,又阅时报,连篇累牍谈周令飞,讨厌之极!”由于台湾报纸在谈及鲁迅时难免对其《阿QiY传》、《呐喊》、《彷徨》等名著进行评述,也难免对鲁迅突出的艺术成就予以不同程度的肯定,但这却使苏雪林忧心忡忡。她以“阅时报副刊,大捧鲁迅,甚可虑”为感写下了她的不满。而当她得知周令飞的文章遭禁,鲁迅著作亦未解禁,则大松一口气。10月30日的日记就表明了她的心迹:“进早餐,阅报,读新闻报副刊章世玮杂记,谓日本人好读鲁迅著作,深以台湾不开放鲁著为憾,又谓周令飞刊于中国时报之三十年话从头遭腰断,各报疯狂捧他之举亦似被禁止,亦深以为憾。已有好几天未见三十年话从头,今乃知其遭禁,在章氏以为憾,在我则以为喜。”由此可见,苏雪林反鲁不仅是反鲁迅个人,而是在反与鲁迅相关的一切,这种恨屋及乌,固执己见的性格实在令人难以认同。

二、皂白不辨,夸大歪曲

如果说苏雪林厌恶周令飞尚有其为鲁迅之血亲的缘故,那么,苏雪林反共则是政治立场使之然。问题是,苏雪林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反共与反鲁混为一谈,夸大事实,歪曲真相,甚至荒谬地认为中国夺取政权的原因是因为鲁迅有功,而为了崇功报德才将鲁迅奉为偶像大加膜拜,这就是纯属无稽之谈了。例如论文导读:
,她这样回忆鲁迅逝世时文艺界悼念的情景与目的:“民国二十五年秋间,左翼巨头鲁迅病逝上海,潜伏的共党指挥他们的御用文人铺张丧事,拼命宣传,把整个中国闹得江翻海沸。全国报纸刊物连国民党办的在内,无日不有悲哭鲁迅之声,纪念鲁迅之语,尚嫌不足,同时又新刊行了无数宣传品,把鲁迅尽量烘染涂抹,务要把这尊偶像,更装点的金光万丈,紫雾千条,吸引全国青年都来焚香膜拜,皈依鲁迅座下,进一步便可变成集团的新细胞、新血轮。”令人啼笑皆非。她将1930年代上海文坛的变化也归结为鲁迅与共党的合谋:“霸占整个文坛及整个思想界,仅是六七年间之事,所以能如此,果然不得不归功于鲁迅,他是靠着强劫硬抢、蛮打狠杀的手段来干的。我们喊鲁迅做‘流氓’、做‘土匪’丝毫没有冤屈他吧?”对于鲁迅加入左联,她更是怀恨在心,认为这是对鲁迅采取的招降手段,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利益和满足鲁迅的领袖所做的卑鄙勾当。每念及此,苏雪林对鲁迅总是恨得咬牙切齿,以至于30年后依然心绪难平:“今日写鲁迅传论第四段左派对鲁迅的招降完,鲁迅本虚无主义者,其投降左翼乃所以满足其领袖欲,余久已知之。余乃得痛论,所苦者每日至多写七页,即四千二百字。”结论“痛”不言而喻,作之“苦”则值得玩味了。显然,苏雪林在这里不是“苦”于如何下笔,而是“苦”于自己年至古稀,难以挑灯夜战,无法一夜杀青,其中的“痛苦”只有苏雪林个人才能体会了。更为荒唐的是,她居然心存幻想,想当然地认为她的“反鲁”文章会得到大陆的呼应,因此在日记中自负地记道:“今日来太阳报,大陆发生批鲁风,虽言鲁迅罪状不甚中肯,然六十年以来已将鲁迅捧为神明,神明乃神圣不可侵犯者,居然有人批斗,看来我之我论鲁迅将为彼方所重视。”这真是得意而忘形了。由此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为达到其反共反鲁的目的,苏雪林有意将政治与文学——将反共与反鲁相混淆,以攻击性的语言发泄其内心的愤恨,而所谓的痛苦、自负亦缘自于此,可悲可叹。

三、简单粗暴,主观恶意

大凡欲对某人某事进行评论,总要在充分掌握其人其事及其材料的基础上进行,所谓知人论世即是也。但苏雪林攻击鲁迅,既不了解鲁迅其人,也不掌握基本的材料,更不做调查,往往想当然地予以粗暴的指责,源于:论文格式范文www.7ctime.com
主观随意性很强。她写鲁迅的传记,既不读《鲁迅全集》,也不看《鲁迅年谱》,仅凭二手材料就洋洋洒洒几万言,并颇为自得。她说:“今日写鲁迅的传记,幸而昨日将郑学嫁鲁迅正传找出,昨夜阅到十一时半,阅毕,其中颇有资料可取,且可校正余之错误。盖余所恃者,不过自南洋购得之鲁迅论一本,而郑则阅过其年谱及全集也。”不错,郑学稼细细地读过《鲁迅全集》,他的《鲁迅正传》是他读完《鲁迅全集》后的产物,虽然总体上是在否定鲁迅其人其作,但其中也还带有学理的成份,他对鲁迅价值的肯定:“所谓鲁迅的真正价值,就是他以文学家身分,指摘中国旧社会的残渣。他是这工作的优秀者,他又是这工作在文艺上的唯一完成者。”也是较为公允的结论。1953年,郑学稼在香港亚洲出版社再版《鲁迅正传》,虽没有改变他对鲁迅总体上的否定,但删除了许多苛薄的言论。苏雪林以《鲁迅正传》作为立论的依据,专嗅其中有损于鲁迅又与事实相去甚远的气味,并自得“其中颇有资料可取”,其主观恶意与别有用心一目了然。但是,苏雪林选材虽然主观,但写作态度却极为细致,认真。她卖力的构思,细致的推敲,甚至为之失眠。在她的日记中,对此有多次详细的记载:如1966年11月6日记:“昨夕通夕失眠,天亮始稍一朦胧,今日赶鲁论,头脑麻木,运思甚蹇。……下午补睡一觉起来,写文,觉文思渐活,居然将最后一大段写完,亦颇有力。晚在灯下自阅一遍,将第一页重抄,又重抄若干处。”仅与编辑刘绍唐的联系半个月就记载了三次:11月9日再记:“写信与刘绍唐,命修改鲁稿二小段。”11月23日又记:“接刘绍唐先生寄来鲁传排稿,共十四页,分上下篇。一篇各七页,倒也整齐,尤可喜者,稿曾三校,甚为清楚,可以有修写余地。余今日费了整个下午功夫,共校二次。晚餐后,继续用功,直到十时许始罢。”11月24日仍记:“今日四时许醒,再也睡不着,起床则为六时二十五分,又将昨日之鲁传稿改了小小几处,写信与刘绍唐。八时赴邮局将鲁稿限时寄出,赴校上课,因表慢了五分,已上课矣。”选材如此简单草率撰写却如此认真细致,目的只有一个:批倒批臭鲁迅,永世不得翻身。有学者曾以学理的层面衡量苏雪林的文风后所感叹其文风轻浮,殊不知苏雪林在批鲁时根本不存在学风问题,她自始自终就没有将反鲁视为学术问题,她撰写反鲁文章选材上简单、态度上粗暴,情绪上主观,立意上草率,都是她反鲁情态下的自然反应,是其刻意而为之。也就是说,她并非要用其中的材料“怎么说”,而是要用其中的材料“说什么”,以彰显其“反鲁斗士”之名而已。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细究于义理,考据于辞章呢?即便重复又如何呢?真可谓用心良苦,只可惜“心术不正”矣!

四、老调重弹,肆意渲染

其实,自1937年反鲁以来,苏雪林其实没有说出多少新意,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陈词滥调。她在日记里也如此描述:“今日写鲁传论第二段鲁迅的性格,抄自己旧讲义。但既要发行余之新文学讲义,则此项讲义不如保存,免得重复。写虚无主义一段,颇为吃力,本想取消此一节目,但余十余年前论鲁迅,均言其思想虚无,革命乃伪,今不可不为阐发,幸而居然如愿写就。”“今日余觉得精神略为振作,开始撰写鲁序,忙了_一整天居然写了四千字光景,虽说的话不免与旧文重复,然颇精彩,可以寄中副发表矣。鲁迅现在成了野蛮民族的Tabo,我们可痛骂,然而不能指摘鲁迅一言半语,此皆四十年造成我们之交替心理习惯也。”即便旧事重提,也是老调重谈,过度渲染。如1988年,九十多岁高龄的苏雪林在《香港月刊》第11期发表了《大陆刮起反鲁风》—文,再次誓言要将反鲁“事业”进行到底。但全文除将过去一贯的恶语不厌其烦、唠唠叨叨地加以极度的渲染外,毫无新意,文中那些对鲁迅个人生活琐事的攻击,也多是道听途说,望文生义。对此,她在日记中也如实地予以记载:“这几天算已论文导读:5).上一页123
将文之头绪理出,故写作较易,并未起稿,一路写下去,写鲁之爱财,身为左翼大师,竞在国民政府所率立之研究院,每月领干薪二百元,一直到死为止。然后论其性格、行为及学术上之成就,卑无足道,大陆掀起反鲁风,一时当无结果,然有个发轫总是好的。写完,计两百字一页,共十九页,为三千八百字,收场稍草草,然尚写得不坏,特皆为说过之话耳。”一篇不足,又写一篇,自觉“比第一张为完备,恨不得刊物转刊”。全文完成后,她又“加以补充,凡用蓝笔看一次,用黑笔者又一页”,并希望“重排后当分寄文(各)报重要人物”。真是处心积虑,唯恐天下人不知。可以说,苏雪林在其一生的反鲁言行中,并没有为学界提出什么有价值的具有学理性的新观点和新论据,在连篇累牍的文章中,她不断地旧调重提,并夸大渲染其中的情节,以哗众取宠、泼妇骂街式的腔调,以仿佛谎言重复三遍就成真理似的卑劣心态,将鲁迅痛骂得体无完肤。殊不知这一招颇具讽刺意味,“向来以平庸公正为荣的苏雪林,在此陷入了‘骂’的泥沼中。她在数落鲁迅是无情无义的恶魔的同时,自己也沦落到恶魔的精神自扰中”。
澳大利亚学者寇志明说:“苏雪林的反鲁工作只是一种手段,与她的作品本身毫无关系。对苏雪林而言,无论是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大陆还是后来被国民党占领的台湾,鲁迅都只不过是一个靶子,一个政府用来操控离心份子的靶子。”到台湾后,身处于国民党打压文化异见的先锋队中的苏雪林,“作为鲁迅时代的一员,或者起码是与他身处同一时期的人,她具备足够的有利因素来毁坏他在台湾和海外华人中的声誉。这些优势自然逃不过当局政府的眼睛。”的确,苏雪林扮演反鲁的急先锋并以之为“事业”,国民党政府的推手作用不可忽视,但是,缘何在台湾反鲁的潮流中,唯独苏雪林以偏激的姿态与苛薄的言语出现在世人面前,除了人身攻击和肆意辱骂外,几乎没有实事求是的态度呢?这不能不说与她偏激的性格有关。可以说,紧张的政治环境为苏雪林提供了高调反鲁的气候与土壤,偏激的性格使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渲泄心中的愤闷,二者一拍即合。因此,思维上对立,情绪上极端,语言上恶毒,内容上重复也就在所难免了。这既是时代的悲剧,也是个人的悲剧,但更多的是个人的悲剧。这也使我们想起梁实秋的话:“他有文学家应有的一枝笔,但他没有文学家所应有的胸襟与心理准备。他写了不少的东西,态度只是一个偏激。”。这话用之于苏雪林反鲁,完全合适,无需更改一字。
【参考文献】
胡适关于当前文化动态的讨论[J].奔涛,1937,(1).
苏雪林,我论鲁迅·自序[M].台北:文星书店股份有限公司,1967.2.
[3]古远清,周令飞飞台引发的冲击波[J].钟山风雨,20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