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谈中国画记忆表象与中国画学年

论文导读：
中国画的“心画”特点
西方古典绘画一直寻求着 “” 的完善，强调画面的“准确”。画家往往将视线在绘画对象和画布之间来回跳跃，以求将“瞬时”产生的视觉记忆通过画笔忠实地描绘到画布上。而富有东方风格特征的中国画家在进行艺术创造的时候，与西方传统绘画追求“写实”的方法则有较大的不同。
中国绘画理论注重“外师造化”，但更注重“中得心源”（张璪 历代名画录 卷十），反复强调画家要写“胸中丘壑”，写“心中意象”。中国画家不过分追求摹仿，也不过分留意光线使自然景物形成的明暗关系以及物体间的远近距离，而是通过对自然外在形态的观察、体悟及提炼，在心中进行加工后来描绘，展现绘画对象内在的神韵和精神，以表达画家的品德与人格，寄托画家的情怀。
北宋刘道醇在《宋朝名画评》中评价同时代画家赵光辅的文字准确地勾勒出中国画家具有代表性的创作过程：“……尤善画番马。凡欲为之，必心潜虑密，视听皆断，方肯草本。”不难看出，中国画家在创作时师法并不是眼前的景物，而是心中的形象。在绘画过程中，甚至可以完全摒弃眼前的客观事物而做到“视听皆断”！ 这类记载还有许多，如著名的南唐绘画《韩熙载夜宴图》就是顾闳中在韩熙载的家中进行了一番观察、记忆，而后再通过画笔描绘而出的。（载于北宋《宣和画谱·卷七》）。郭虚若在《图画见闻志》中说：“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强调的也是中国画描绘的并不是事物的客观外在形态，而是心中的记忆形象，正是上述艺术理念的忠实写照。
中国画是对“记忆表象”的描绘
认知心理学描述记忆形象的术语叫“记忆表象，它是指保存摘自：毕业论文格式设置www.7ctime.com
在人头脑中的曾感知过的客观事物的形象。就是说该事物并不在眼前，而是在头脑中重现出来的形象。例如，提到过去的一位同学 ，其形象、音容笑貌就会出现在你的脑海里。记忆表象不同于感觉表像。后者是作用于感官的刺激停止后，头脑中仍然保持着的事物映像，它由刺激物直接影响后的效应引起，时间短暂，不受意识支配。可以看出，西方传统绘画的创作，主要是通过视线的不停游动，将短暂的“感觉表象”描绘到画布上的过程。而中国画注重线条、不应用焦点、不讲解剖、不重背景。在世界艺术之林中，它形成了非常鲜明的民族风格及绘画语言体系。通过“心潜虑密、视听皆断”来作画，显然针对的是画家的“记忆表象”。
中国画映照记忆表象
中国画的形式特征是否符合记忆表象的特征呢？这里先简单了解一下记忆表象的特点。
记忆表象有三个特征，[3]首先是 “形象性”。是指记忆表象是直观的、具体的，但又是较模糊、暗淡、片断、不稳定的。此外，对象是无色、环境背景往往是模糊不清的。
中国画强调运用笔法创造各种线条；不强调事物外形的绝对准确，比如人体的解剖、比例，五官的位置、形状、植物的枝叶形状等；主要用浓淡不同的墨色来完成作品；不强调画面主体对象的背景环境，往往以大面积的留白来代替。
也就是说中国画强调对事物外在形象的轮廓进行直观具体描绘，追求与真实的形象又有一定差距；黑白二色构成的中国画画面；中国画用留白代替背景等与记忆表象的特性极其吻合。
记忆表象的第二个特征是“概括性”：记忆表象来自于对事物的知觉，它常常是综合多次知觉的结果，是同对象的多次印象的概括相联系的。人对事物的记忆更多的是留下其个别特征，如对一个立方体的记忆会留下“由平面围成、各棱角度垂直”等信息。而出现在眼前客观的一个立方体形象应该显现的侧棱向“灭点”集中的“近大远小”等信息则被忽略。
中国画中的立方体结构均以“等角”的方法画出，也就是同一平面的对侧边棱平行，并不向“灭点”聚焦。这种形象无疑和记忆表象的特征不谋而合。
记忆表象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可操作性”。是指表象在头脑中不是凝固不动的，是可以被智力操作的。
南齐时人谢赫所著《古画品录》提出了被后人引为绘画总法则的“六法”，其中第五法为“经营位置”。是指画家通过思考、分析、研究、推敲等一系列思维活动来排布画面上物象安置的处所，以及调控整个画面的结构、格局等。
记忆表象的“可操作性”为画家经营位置提供了生理基础。也正是因为传统中国画创作对提取记忆表象这种思维方式的依赖，中国画根据画面需要而排布画面元素、调控布局等绘画方式才能得以千年不变地被传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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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总之，中国画的特点与记忆表象的特征惊人地相似。按照这个原则创作出来的中国画不符合现代焦点原则；人物、事物的造型与客观真实相比并不十分准确；色彩也没有自然世界那么丰富多彩。这一切都好像和真实的眼前世界有相当的不同，然而却能使任何人很容易地认知、共鸣，并产生极大的艺术魅力。丰子恺说：“大概东洋（这里指中国，本文作者注）艺术重主观，西洋艺术重客观。东洋艺术为诗的，西洋艺术为剧的。故在绘画上，中国画重神韵，西洋画重形似。”就是说中国画表现如‘梦’，西洋画表现如‘真’。丰子恺的话已经参透了中国画不同于西方传统绘画的创作生理机制，即中国画映照的是画家的“记忆表象”，是真正的“心画”。
（作者单位：浙江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