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戏曲中国古代戏曲对唐代小说选择与接受站

论文导读：
摘要：唐代小说在后世戏曲中的改编改创情况很不均衡，一方面，文学性较强的传奇小说尤其是一些婚恋题材的传奇名篇其改编频度远高于一般的志怪、笔记小说，另一方面，不同时期、不同体制形式的戏曲及不同文化素养的戏曲作家对唐代小说的接受情况具有明显的差异。许多戏曲作家不仅将唐代小说特别是传奇小说当作戏曲创作的本事渊薮，更当作可资借鉴与因袭的文学范本，后世改编戏曲淡化了唐代小说中留存的史传文印迹，削弱了文人个人化叙事传统，较多地体现了大众欣赏趣味和套式化创作倾向。
关键词：唐代小说；嬗变；戏曲艺术；接受；艺术作品；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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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小说是后世戏曲重要的创作本事来源，不过后世戏曲对唐代小说是有选择地接受的，一方面不同类型的唐代小说在后世戏曲中的接受情况大不一样，另一方面不同时期不同体制形式的戏曲及不同文化素养的戏曲作家对唐代小说的接受情况也具有明显的差异。此外，许多戏曲作家不仅将唐代传奇小说当作戏曲创作的本事渊薮，更当作可资借鉴与因袭的文学范本，后世改编戏曲淡化了唐代小说中留存的史传文印迹，削弱了文人个人化叙事传统，较多地体现了大众欣赏趣味和套式化创作倾向。本文试对后世戏曲对唐代小说的选择与接受情况进行探论。

一、唐代小说在后世戏曲中的改摘自：学生论文www.7ctime.com

编改创情况很不均衡，文学性较强的传奇小说改编频度远高于一般的志怪、笔记小说，一些婚恋题材的传奇名篇更是被后世曲家反复改编和改创。
唐代小说主要有志怪和传奇两大类，此外还有杂史逸事性的笔记小说。唐代小说中成就最高的是传奇，传奇既有单篇传奇，也有文集传奇。传奇与志怪等并无文体上的实质区别，人们常以唐代传奇小说指称唐代文学性较强的各类小说，不仅单篇传奇和传奇集中的作品被称为传奇小说，文学性较强的志怪小说、笔记小说往往也被目为传奇小说。唐代单篇传奇有100多篇，文集传奇和散见他书中的其它各类小说篇目繁多，各家统计标准和统计数目各有不同。李剑国《唐稗思考录》言唐代小说“今存和可以考见的大约百多种单篇传奇和百多种专集（不包括笔记），总共约近五千篇（条）。其中志怪和传奇是两大宗。”（P. 30）李时人编校《全唐五代小说》是收集现存唐五代小说最齐全的断代小说总集，全书计正编100卷，外编25卷，正编是较为规范的小说作品，外编所收是“还没有达到小说标准，但在某些方面具备了一些小说因素，或者说接近小说规范的叙事作品。”（P. 13）《全唐五代小说》正编收作品1313篇，外编收作品801篇，合计2114篇。正外编“所收作品，除现存各种单篇和成集的唐及五代的小说，还包括从有关诸家别集、文章总集、丛书类书、佛藏道藏、稗史地书、后人纂集之小说总集和敦煌遗书中所收罗的所有唐及五代时期的小说和接近小说规制的叙事作品。”（P.1）唐五代小说的主体是唐代小说，这2000余篇唐五代小说在后世戏曲中的接受情况大不相同，据程国赋统计，“至少有一一〇篇唐五代小说在宋、元、明、清小说、戏曲中被改编，其中以改编的戏曲作品数量较多，并且艺术成就较高。”[3]（P.27）程国赋《唐代小说嬗变研究》所附“唐代小说嬗变一览表”即列有一一〇篇唐五代小说在后世小说、戏曲中的嬗变情况，其中被后世戏曲改编的唐代小说为68篇[4]（P.328-352）。黄大宏《唐代小说重写研究》附录“（三）宋元明清主要剧种同题材剧目对照表”对取资唐五代小说的古代戏曲篇目作了汇总式的列表展示，共有187个系列[5]（P.383-397），有的系列源于一种小说，有的系列源于一种以上小说，187个系列共关涉唐五代小说200余篇。不过经笔者考察，该书对唐代小说的外延归纳过于宽泛，部分系列本事源头不能算是唐代小说，如《幽明录》、《唐书》并非唐时人作，不能算作唐代小说，白居易《井底引银瓶》及《琵琶行》是诗不是小说，一些唐人故事缺少唐代文献载录，该书把这些均作为唐代小说来看待。实考被后世戏曲取作本事来源的唐代小说，仅有一百余篇，与现存近两千种唐代小说相比，比例不足十分之一，若与《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所言的唐代小说数相比，比例更低。而被后世戏曲接受与改编的唐代小说，有许多种改编频度很低，只被改编一次或两次，后世戏曲改编频度较高的唐代小说仅有几十种，不同体制形式戏曲反复改编改创的唐代小说名篇数量就更少。
论文导读：对而言，元杂剧、明清传奇、明清杂剧作品文人传统程度高，文人学士创作的作品占主流，他们的剧作自娱自乐、自抒怀抱色彩浓郁，剧作内容也带有较深厚的文化底蕴。而宋元与明初戏文、元明阙名杂剧文人传统程度低、民间传统较为明显，南戏文中许多剧作是由身份地位较低的书会才人创作而成。下层文人与艺人一是自身文学与学术素养较低
　从表中可见，后世戏曲作家普遍喜爱的是爱情内容的传奇小说，其中尤以中唐时期创作、篇幅较长的单篇爱情传奇最受青睐，如《莺莺传》、《长恨歌传》、《离魂记》、《柳氏传》、《李娃传》、《无双传》。《柳毅传》写人与异类龙女恋爱，虽属志怪题材，但其中也穿插了重要的爱情内容，因此也很受人们喜爱，后世戏曲家对之也多加反映和编创。文集传奇如《本事诗》之《崔护》、《传奇》之《裴航》两篇也是因反映爱情内容而被后世戏曲家看好。也有一些传奇作品反映了人们普遍感兴趣的其他内容而进入后世戏曲家的视野，如《枕中记》写宦海沉浮与人生荣辱，具有较大的人生警醒意味，《虬髯客传》写奇人奇行，带有慧眼识英雄的侠义浪漫色彩，因此这两篇传奇也频被后世戏曲改编改创。《酉阳杂俎》前集卷十九所载韩愈从侄事之所以一再出现在后世戏曲中，这和韩湘子成为道教“八仙”人物有密切关系；《原化记》之《崔尉子》写父亲被害、子报父仇，故事内容惊险且具戏剧性，因此这两篇传奇故事也被戏曲多次吸收改创。
二、不同时期、不同体制形式的戏曲及不同文化素养的戏曲作家对唐代小说的接受情况具有明显的差异。
古典戏曲体制样式多样，剧目繁多，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汇集存目，计有戏文三百二十余种，杂剧一千八百三十余种，传奇二千五百九十余种，共四千七百五十余种（异名别题，统摄于正目）。”[6]（P.1）黄大宏《唐代小说重写研究》附录“后世叙事文学重写唐代小说的实绩”依据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等戏曲目录书籍的著录，对古典戏曲各种体制形式的剧目进行了分类统计，并对各体戏曲取资唐代小说者进行了统计叙述和列表展示。《唐代小说重写研究》文字叙述与列表数字有所出入，现依照其统计表，将各体戏曲剧目总数和各体戏曲取资唐代小说剧目数列于下表[5]（P.312-318、P.354-382）：表中①表示某体戏曲剧目总数，②表示某体戏曲取资唐代小说剧目数，③表示某体戏曲取资唐代小说剧目数占某体戏曲剧目总数百分比。前已述及，《唐代小说重写研究》对唐代小说的外延归纳过于宽泛，因此各体戏曲取资唐代小说实际剧目数小于表中统计数，不过此表还是可以反映出各体戏曲对唐代小说接受改编的相对多寡情况。
取资唐代小说的各体戏曲剧目数清传奇、明传奇、元杂剧最多，清杂剧、明杂剧较多，宋元戏文、元明阙名杂剧、明初戏文较少；各体戏曲取资唐代小说剧目数占该体戏曲剧目总数百分比清杂剧、元杂剧、明初戏文最高，明杂剧、明传奇、宋元戏文较高，元明阙名杂剧、清传奇最低。我们知道，戏曲创作有文人传统和民间传统两种基本范型，文人传统戏曲多由文化较高文人即文人学士创作而成，民间传统戏曲多由文化较低文人与艺人创作而成。虽然各体戏曲均有文人传统和民间传统的作品，不过相对而言，元杂剧、明清传奇、明清杂剧作品文人传统程度高，文人学士创作的作品占主流，他们的剧作自娱自乐、自抒怀抱色彩浓郁，剧作内容也带有较深厚的文化底蕴。而宋元与明初戏文、元明阙名杂剧文人传统程度低、民间传统较为明显，南戏文中许多剧作是由身份地位较低的书会才人创作而成。下层文人与艺人一是自身文学与学术素养较低，二是其创作主要是为了养家糊口，这样他们的剧作多带有娱乐他人即满足大众观赏戏曲需要的显著特征，他们剧作所写也多为城乡百姓易于听懂看懂的内容。文人学士创作的剧作大多本事渊源有自，而下层文人与艺人创作的剧作多与现实生活距离较近，即使是本事有所渊源的剧作往往也是因袭社会流传广泛的他人小说剧作或点缀附会社会知闻度高的历史人物与文人故事。唐代传奇、志怪、笔记小说均为出自文人手笔的文言小说，文人趣味很浓，备受文人学士的喜爱，文人剧作家们乐于从中取材，元杂剧、明清传奇、明清杂剧作品取资唐代小说者多也就是自然之事了。清传奇取资唐代小说剧目数占清理传奇剧目总数百分比低是和清传奇剧目总数多有关，许多唐代小说已被取资写入戏曲而且还产生出许多戏曲经典，清传奇作家们为了避免明显的重复也为了炫学，除了取资唐代小说，还多从其他小说、笔记等文献资料汲取本事素材，这就使得唐代小说素材剧作百分比不高。取资唐代小说的明初戏文及宋元戏文占该体戏曲剧目总数百分比高这一方面和戏文作品佚失严重、保存下来的戏文作品不够多有关，另一方面也和南戏文和北杂剧之间的剧作因袭有关。笔者注意到，取资唐代小说的宋元及论文导读：志怪志人小说及其他笔记文为本事渊薮的戏曲剧作，在具体的人物形象塑造、叙事关目设置、叙事手法和叙事语言运用上取资本事文献者甚少。唐代小说特别是唐代传奇小说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状况。有唐一代文学鼎盛，诗歌尤其蔚为大观、成就卓著，唐诗不仅超越前伦，更成为一代之代表性文学，而和唐诗并驾齐驱、共领的就是唐代小说
明初戏文，许多是和北杂剧同题或同素材，南北戏曲剧目交流既有南因袭北也有北因袭南，不过取资唐代小说的南北同题或同素材戏曲，绝大多数应是南戏文因袭北杂剧。文化素养较高的元杂剧作家们取资唐代研究生论文www.7ctime.com
小说创作了杂剧作品，南方的戏曲作家与艺人们对之因袭模拟变换戏曲声腔与体制改创出南戏文，于是造成了现存南戏文取资唐代小说比例较高的情况。
三、许多戏曲作家不仅将唐代小说特别是传奇小说当作戏曲创作的本事渊薮，更当作可资借鉴与因袭的文学范本。
古代戏曲与本事文献的关系大致有两种基本情况，一种情况是本事文献仅仅提供了戏曲剧作的本事因由，戏曲作家只吸取本事文献的基本故事因子，他们另立故事系统创作全新的剧作，剧作人物、具体剧情故事均为重新创撰。如关汉卿《包待制三勘蝴蝶梦》本事渊自西汉刘向《列女传》卷五《齐义继母》，《感天动地窦娥冤》本事渊自汉刘向《说苑》卷五《贵德》、东汉班固《汉书》卷七十一《隽疏于薛平彭传》中《于定国传》、东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一“东海孝妇”故事，阙名元杂剧《王月英月下留鞋记》本事渊自南朝宋刘义庆《幽明录·卖胡粉女子》，阙名元杂剧《神奴儿大闹开封府》本事渊自东晋干宝《搜神记》卷十六载“苏娥诉冤”事，这些剧作不仅另立故事系统，而且在故事情节设置与艺术手法上均进行全新结撰和创造。另一种情况是本事文献不仅仅是戏曲剧作的本事来源，同时也为戏曲剧作提供重要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有的甚至可称得上是戏曲剧作的创作蓝本。如赵氏孤儿戏、王昭君戏、唐明皇杨贵妃戏等历史题材戏曲，虽作了大量虚撰与渲染，与史传稗记存有诸多不同，但与史传本事毕竟属同一故事系统，戏曲剧作与本事材料间的因袭与被因袭关系很明显。唐代以前叙事最为发达的是史传文学，笔记小说等叙事文学作品总体来讲只是粗陈梗概，许多还未脱“残丛小语”的面貌，情节结撰和场面渲染艺术都不够发达。因此本事取资唐以前文献资料的戏曲剧作，只有一些历史题材作品在剧作人物和剧情故事上和史传稗记关联较大，那些以唐前志怪志人小说及其他笔记文为本事渊薮的戏曲剧作，在具体的人物形象塑造、叙事关目设置、叙事手法和叙事语言运用上取资本事文献者甚少。唐代小说特别是唐代传奇小说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状况。
有唐一代文学鼎盛，诗歌尤其蔚为大观、成就卓著，唐诗不仅超越前伦，更成为一代之代表性文学，而和唐诗并驾齐驱、共领的就是唐代小说。宋人洪迈言：“唐人小说不可不熟，小小，凄惋欲绝，洵有神遇而不自知者，与诗律可称一代之奇。”[7]（P.1793）（清人莲塘编《唐人说荟·凡例》引）明桃源居士《唐人小说序》也云：“唐三百年文章鼎盛，独诗律与小说称绝代之奇。”[7]（P.1789）唐人小说之所以能与唐诗并称，就在于它“文备众体，可以见史才、诗笔、议论”[8]（P.135），作为独立的小说文体在“作意好奇”、文学叙事上取得了卓异的成就。
中国古代小说虽然源远流长，但是唐代小说的出现却具有特殊的文学意义。明代胡应麟比较唐代小说与六朝小说的区别道：“凡变异之谈，盛于六朝，然多是传录舛讹，未必尽幻设语。至唐人乃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9]（P.371）鲁迅也说：“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之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有意为小说。”唐代“传奇者流，源盖出于志怪，然施之藻绘，扩其波澜，故所成就乃特异，其间虽亦或托讽喻以纾牢愁，谈祸福以寓劝惩，而大归则究在文采与意想，与昔之传鬼神明因果而外无他意者，甚异其趣矣。”[10]（P. 44-45）作为作意为小说的独立文体，唐代传奇小说具有鲜明的文体与叙事特征，刘勇强将之归纳为这样几个方面：“一、虚构的艺术化与叙事角度的个性化”，“二、具有完整的构思与独立的现实主题”，“三、自觉地以人物形象为中心”，“四、曲折的情节与生动的细节描写”，“五、文备众体”[11]（P.122-131）。唐传奇小说的这些特征大多也是戏曲文学剧本所需要具备和应该具备的特征，唐代传奇小说因此成为后世戏曲模拟和因袭的极佳文学范本。源于：毕业论文www.7ctime.com
唐代小说文人个人化创作色彩浓郁，作品主人公既有身份高贵者，也有低贱者，结局有喜也有悲。后世戏曲受大众欣论文导读：.李时人编校.全唐五代小说.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程国赋.唐五代小说的文化阐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程国赋.唐代小说嬗变研究.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中国论文中心www.7ctime.com997.黄大宏.唐代小说重写研究.重庆：重庆出版社，200

4.庄一拂.古典戏曲存目汇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丁

赏趣味和戏曲套式化创作倾向的影响，往往提高剧中男女主人公的身份，并将原作小说的悲剧结局改易为大团圆结局模式。如《莺莺传》中崔莺莺只是一般的富家小姐，张生也只是一般的读书士子，到了南北《西厢记》戏曲中，崔莺莺成为相国之女，张生则是尚书之子；《莺莺传》中张生第一次科考失利，南北《西厢记》中张生则科考一举高中；《莺莺传》中最后崔、张分手，南北《西厢记》中崔、张有情人终成眷属。就连思想深邃的汤显祖，也一改《霍小玉传》的悲剧结局，在其《紫箫记》、《紫钗记》中写霍小玉与李益夫妻相合终得圆满。至于明传奇许自昌《桔浦记》，在写柳毅传书故事时杂糅串入柳毅救白鼋、救灵蛇、救猿猴得报恩事，并写柳毅不仅娶洞庭龙女还娶丞相虞世南之女虞湘灵，清传奇李渔《蜃中楼》将柳毅传书故事与张生煮海故事合于一剧，更是为了满足民众欣赏趣味、为使剧作热热闹闹以利观赏而对唐代小说所作的世俗化改造。后世戏曲在改编唐代小说时，往往既保持了唐代小说的核心故事内容又多有新的演绎和发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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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娟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