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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文人邺下文人集团形成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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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想。士人们所追求的理想人格就变成了个体绝对地服从于仁义道德,并以此为最高的价值的实现。“‘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儒学成为经典,士子习儒,学而优则仕。利禄之路一开,一方面传业者渐盛,‘大师众至千余人’,且以学问广博相矜,‘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令一方面,受业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
摘要:建安时期,社会动荡,战乱频仍。伴随王朝的衰颓、儒学的式微,思想文化也趋于多元。在汉末清流之风的影响之下,建安士风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即突破传统礼教的藩篱而形成一种“任诞”的风气,它渴望冲破礼的束缚,强调任自然之性。在这种背景下,建安文人关注个体生命存在,追求个体价值实现,表现出强烈的生命意识和自我意识的觉醒。以天下为己任,渴望建功立业,成为那个时代文人共同的人生理想。而曹操的崛起以及“唯才是举”的人才观念,使文人找到了实现人生理想的契机。他们齐聚邺下,虽然可能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施展其政治抱负,然而曹氏集团良好的文学环境和文人自身卓绝的文学才华,却成就了中国历史上影响深远的邺下文人集团。
关键词:邺下文人集团建安文学文化背景
汉末建安年间,曹氏统治的北中国出现一个邺下文人集团,它以“三曹”为领袖,以“七子”(孔融除外)为羽翼,聚集了诸多的文学精英。十余年间,在曹丕、曹植兄弟的直接组织与领导下,邺下文人进行了丰富而频繁的游宴活动。游园宴饮,吟诗作赋,同题共作,书信往来,创作了大量优秀的文学作品,促进了魏晋文学自觉的进程,形成了彬彬大盛的建安文学的繁荣局面。这个文学集团的成因,论者已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多方面加以论述,而笔者认为其成因应该是多方面的,本文试从文化的角度对邺下文人集团的形成作一阐述。

一、儒学式微与文人主体意识的觉醒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学说脱颖而出,压倒众说,上升为统治思想,儒学也由学术文化转变为政治文化。虽顶着孔子那块老招牌,其学说已经不是孔子的真面目了。“他们那时所倡导的,是《春秋》内面的微言大义。最重要的便是那大一统与受命改制的学说。因了这些理论,他们主张罢黜百家,统一思想,建立绝对的君权政治。同时采取邹衍一派的终始五德说,主张改正朔、易服色,再加以阴阳五行说,构成一套极神秘的天人感应的政治哲学。这种哲学与社会民生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替皇帝装点,使他的地位更加巩固而已。”这种政治文化的一元化,固然增加了士人对皇权的依附性,树立了帝王偶像崇拜意识,但同时也桎梏了士人的思想。士人们所追求的理想人格就变成了个体绝对地服从于仁义道德,并以此为最高的价值的实现。“‘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儒学成为经典,士子习儒,学而优则仕。利禄之路一开,一方面传业者渐盛,‘大师众至千余人’,且以学问广博相矜,‘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令一方面,受业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于是士林趋竞,翕然成风。人守六艺,家抱章句,皓首穷经,以求货于帝王家。此种士风几乎笼罩整个西汉一代。”士子的主体意识、人格意识都淹没在死板繁琐的哲学之中,一切惟经是从、惟上(皇权)独尊。
士人主体意识的觉醒源于两汉经学的崩溃。究其原因,一则因为两汉经学的命运与汉代大一统的政治后台紧密相关,它的动摇,是大一统政权动摇的必然结果。二则任何一种学术思想的流行,都必然是因为要能满足人们内心的某种需求。东汉末年,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社会混乱,刘汉政权逐步衰落。此后,便是董卓的废帝,群雄并起,东汉灭亡。汉末的大动乱,使统治达四百多年之久的汉代大帝国崩溃瓦解了。巨大的社会动荡使旧的封建秩序遭到了破坏,大一统的权威已不复存在,人们的意识也随之发生巨大的变革。士人们归依失所,对儒家的名教和仁政的思想失去信心,逐步从强大的皇权吸引力中游离出来,开始对它的怀疑和否定,皇权的偶像意识逐步坍塌。再加上两次党锢之祸,士子的心理状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些重要的党人都是忠于皇权,以维护大一统的政权为目的,反对外戚和宦官专权,却最终遭受迫害,这使得士子对朝廷的疏离意识加深。另外,繁僵死的章句之学,在汉代的大一统源于:论文的格式要求www.7ctime.com
政治还能勉强维持的时候,这种学问还可以继续风行,一经政治动摇,就自然为一般士人所厌弃。《后汉书·儒林传序》说:
“及邓后称制,学者颇懈。时樊准、徐防并陈敦学之宜,又言儒职多非其人。于是制诏公卿妙简其选,三署郎能通经术者,皆得察举。自安帝览政,薄于艺文,博士倚席不讲,朋徒相视怠散,学舍颓弊,鞠为园蔬、牧儿荛竖,至于薪刈其下。顺帝感翟酺之言,乃更修黉宇。凡所构造,二百四十房,千八论文导读:
百五十室。试明经下第补弟子,增甲乙之科员各十人,除郡国耆儒皆补郎、舍人。本初元年,梁太后诏曰:‘大将军下至六百石,悉遣子就学,每岁辄于乡射月一飨会之,以此为常。’自是游学增盛,至三万余生。然章句渐疏,而多以浮华相尚,儒者之风盖衰矣。”无论统治者如何想方设法来复兴儒学以维护大一统政权,儒家的正统思想已经失去了其社会存在的根基与心理存在的基础,儒学之式微已成必然。士人们把对于大一统政权和大一统思想的向心力,转向了重视自我,追求个性独立,其主体思想意识在不断的抗争中获得了解放。

二、清流集团对邺下文人集团的影响

汉末清流集团的形成与清谈之风有关。余英时在《士与中国文化》一书中指出,清谈之名称及其起源自汉至晋有三大变化,“正始以后……以老庄思想为其内容者也,……汉晋之际所谓清谈又与清议为同义语,亦即人物评论是也。……尚有第三种清谈,其意义即是士大夫平时之雅谈。”[3]这里将目光聚集于汉魏之际。东汉清议是一种选拔人才的社会舆论,产生于桓灵时期。“逮桓灵之间,主荒政缪,国名委于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世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婞直之风,于斯行矣。”[4]当时的人物评论突出的就是所谓的“品核公卿,裁量执政”,其重点是以道德为主。党锢之祸使士大夫清流集团受到重大打击,但这种交游和谈论的风气不但没有被消灭,反而随之散播到一般人士之中,使得以善于谈论和臧否人物而著称的人多起来。后来,随着清议向清谈转变,人物品评的内涵发生了一些变化。当时人物品评的方法,是要从人物的外形、表面特征去窥探人物的性情、个性、才能、智能等内在品质和精神。如刘邵说:“物生有形,形有神精,能知精神,则穷理尽性。”“夫色见于貌,所谓征神;征神见貌,则情发于目。”[5]到了魏晋,这样品题人物的思路承继汉末而继续发展。“美”作为了品评人物、事件甚至人生的标准,这就意味着“否弃了外在的功名、社会的道德、群体的意义,而转向对个体存在的关注和重视,对个性的标榜与张扬。”[6]这个转变是以刘邵的《人物志》为标志的。《人物志》中涉及了人的性情、才艺、仪容等多方面的内容,甚至提出了人物“有风神”、“有远韵”等美的最高境界。李泽厚认为,从东汉末年到魏晋,这种意识形态领域内的新思潮即所谓新的世界观、人生观,反映在文化美学上的同一思潮的基本特征就是人的觉醒,“即在怀疑和否定旧有传统标准和信仰价值的条件是,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人们并不一定要学那种放浪形骸、饮酒享乐,而是被内在的才情、性貌、品格、风神吸引着、感召着。人在这里不再如两汉那样以外在的功业、节操、学问,而主要以内在的思辨风神和精神状态,受到了尊敬和顶礼。”[7]在这种社会背景影响之下,建安士风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即突破传统礼教的藩篱而形成一种“任诞”的风气。《三国志》裴松之引《曹瞒传》,说曹操“好音乐,倡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玷污巾帻。其轻易如此!”[8]曹植亦如是。“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座,不与先谈。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迄,傅粉。遂科头拍袒,胡舞五椎锻,跳丸击剑,诵俳优小说数千言迄,为淳曰:‘邯郸生何如邪?’于是乃更著衣帻,整仪容……及暮,淳归,对其所知叹植之材,谓之‘天人’。”[9]曹丕要部下在王粲墓前学驴叫,邺下文人在游宴诗歌中所描绘的种种纵乐情形等,都是此种风气下的产物。正因为他们都渴望冲破礼的束缚,强调任自然之性,邺下文人集团才得以形成。

三、曹操崛起与邺下文人集团的关系

东汉末年政治的腐败和各种社会矛盾的激化,终于导致了时局的恶化,引起大战乱摘自:学生论文www.7ctime.com
,“家家欲为帝王,人人欲为公侯”[10]。在群雄纷争的血雨腥风中,一代人杰曹操逐渐崛起。建安九年,曹操攻克邺城。十三年秋,曹操破荆州。这两次历史上有名的战争,不仅确定了曹魏集团在北中国的统治地位,而且对文学的发展也至关重要。邺城原为袁绍的据地,绍曾封大将军、邺侯。汉魏之际,邺城不仅在经济上是最发达的地区,而且在文化上也有较深的积淀。所以曹操攻克袁绍后,就将邺城作为自己的王业之基,大力发展邺城的文化和经济,为论文导读:卷六七党锢列传序》,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2184-2185页。李崇智:《人物志校笺》,成都:巴蜀书社,2001年版,第29页。张岂之:《中国思想学说史魏晋南北朝卷》,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02页。李泽厚:《美学三书》,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82页,第84页。陈寿:《三国志》,北京:中华书局
众文士齐聚邺下提供了条件。再说荆州,荆州是刘表的据地,刘表是汉室宗亲,也是汉末名士中的重要人物。凭借自己的声望以及绥抚的文化政策,吸引了大批文士来到荆州,有力地促进了荆州的文化事业,使得荆州成为当时文化水准较高的地方。曹操攻克邺下和荆州,为其实现政治理想打下了基础,也为经济文化的发展提供了重要条件。从此以后,曹操就以其过人的军事和政治才能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向心力。
在汉末重情性、尚通脱的士风影响之下,露才扬己、求为世用成为士人们普遍追求的风尚。曹操“用人唯才”的方针,给士人们实现这一理想带来了契机。曹操在其《求贤令》中说:“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又在《敕有司取士毋废偏短令》中说:“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陈平岂笃行?苏秦岂守信耶?而陈平定汉业,苏秦济弱燕。”甚至在《举贤勿拘品行令》中,大力搜求“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这种社会背景为士人们实现政治理想提供了有力的条件。他们都胸怀理想,积极行动,希望尽快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贤主明君早建功业。如献帝东迁,刘桢投入曹操府中;袁绍惨败,陈琳归附曹操;阮瑀“得太祖诏,即投杖而起”[11];操慕名诏请徐干,干“力疾应命,丛戍征行”[12];刘表病卒,王粲“劝表子琮令归太祖”[13];邯郸淳因“太祖素闻其名,召与相见,甚敬异之”[14];应玚于官渡之战之前,也受命于曹氏。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曹植《与杨德祖书》)文人对自我才能的自信,渴望建功立业的抱负,形成这个时代士风的主旋律。曹植在《与杨德祖书》中写到:“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滋国矣。”众文士正是在确立了对曹氏集团的认同,怀抱着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责任感而齐聚邺下的。
宗白华曾指出:“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的一个时代。”[15]邺下集团的形成,原是为了文人心中难以熄灭的政治热情,缘于文士对自我才能的自信,以及渴望建功立业的抱负。但在客观上,众多才华横溢的文士聚集于此,就为邺下文人集团的形成与发展提供了必要的前提条件。个人的独立性受到重视,时代的使命感和主旋律促成这个群体的凝聚力,尤其是曹氏统治者对文学价值的充分认识和重视,也是这一群体存在的纽带。
注释:
刘大杰:《魏晋思想论》,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9页。
刘运好:《魏晋哲学与诗学》,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96页。
[3]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24页。
[4]范晔:《后汉书卷六七党锢列传序》,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2184-2185页。
[5]李崇智:《人物志校笺》,成都:巴蜀书社,2001年版,第29页。
[6]张岂之:《中国思想学说史魏晋南北朝卷》,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02页。
[7]李泽厚:《美学三书》,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82页,第84页。
[8][9][10][11][13][14]陈寿:《三国志》,北京: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33页,第358页,第359页,第357页,第360页。
[12]徐干:《中论》,上海:涵芬楼影印明嘉靖乙丑青州刊本年版,第33页。
[15]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77页。
(柯迁娣安徽省池州学院中文系247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