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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谈劳伦斯以《菊花幽香》看劳伦斯死亡哲学观

最后更新时间:2024-01-18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5909 浏览:16497
论文导读:
摘要本文结合劳伦斯的死亡哲学观分析其名作《菊花的幽香》中“死亡”的功能和内涵,挖掘出现代派作家对死亡关注背后的自我意识觉醒,即只有面对死亡、面对自然的直接性,才能获得重生,实现真正的存在。
关键词:戴·赫·劳伦斯《菊花的幽香》死亡现代派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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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赫·劳伦斯的作品中常常涉及到死亡这个主题。在他的小说中,死亡的出现往往会引起人物思想上的顿悟,对现存的自我和生活不断进行反思,觉察到潜意识中被生活所遮蔽的问题,从而得到灵魂上的升华,即劳伦斯认为的“重生”。死亡并非某个生命的终结,而是通向自我认知的必经之路。在劳伦斯晚期的诗作(如《死亡的欢乐》、《灵船》等)中也不乏对死亡的赞歌,因为此时的劳伦斯已病痛缠身,接近死亡,对死亡的思考更侧重于对死后灵魂不灭的希冀,其实也是对死而复生的向往。本文试图借劳伦斯代表性短篇小说《菊花的幽香》来呈现他独特的死亡哲学观,并进一步剖析隐藏于这种哲学背后的社会历史根源和思想意识根源。
一《菊花的幽香》中的死亡哲学体现
死亡对于这篇小说的意义,从标题“菊花的幽香”开始就有预示。菊花在西方被认为是墓地之花,那么菊花的幽香透露出的便是死亡的气息。除此之外,小说的大部分篇幅实际上都在为死亡的出现作铺叙。一开始对工业化场景和自然万物的描写就给人一种沉重单调,毫无生气之感。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小说正式转入对女主人公伊丽莎白·贝茨及其家庭生活的描写中。作为一名矿工的妻子,伊丽莎白承担着繁重的家务,而她的丈夫总是呆在外面,要么工作要么酗酒。小说前面叙述的正是她和儿女等待丈夫下班回家吃晚饭的这样一段时光。伊丽莎白的感情在漫长的等待中发生了波澜起伏的变化,从最初的懊恼抱怨,转为焦虑不安,最后是强烈的不祥之感。表面上是女主人公在等待丈夫的出现,实际上读者因为之前一直沉浸在小说沉闷压抑的描写中也在等待一个爆发和突破的情节转折点。而死亡的出现则宣布了转折的到来,也为伊丽莎白将要发生的内在转变提供了一个契机。在婆婆告知丈夫出了意外的消息后,妻子态度冷静,语气生硬,表现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理智。婆婆随后的谈话中更透露出了夫妻关系的不和谐,而此时的伊丽莎白依然被生活所蒙蔽,看不到这种不和谐后面隐藏的真相。她只是麻木而机械地为迎接丈夫的遗体进行着有条不紊的准备工作直至真正的死亡到来。
小说的分界点发生在伊丽莎白审视丈夫遗体的那一刻,死亡以它最原始、最朴素的状态出现在她眼前。对死亡的震撼和畏惧使她能够跳出生活的圈子,进入到一种陌生化的状态。她突然感觉到和丈夫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甚至连身体的接触也无法消除这种隔阂,她开始反思自我,反思与丈夫的关系,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婚姻是纯粹为了生活而没有爱的婚姻。她和丈夫只是充当了生活的媒介,为了生存,为了让生活继续下去才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另一方面,正是忙碌的生活和劳作掩盖了人性的真理,使人们迷失了自我,也无法尊重别人的自我。如果说丈夫的死亡只是文本情节层面中的肉体死亡,那么妻子此刻经历的却恰恰是劳伦斯更为重视的精神层面的死亡:“这时,她因为惧怕,内心犹如死去一般”,“她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给拉扯出去,站在一旁”,旧的自我发生了解体,随之而来即是新的自我的诞生。新生后的伊丽莎白自然本性逐渐恢复,对丈夫死亡的反应发生了明显变化,由先前的冷淡漠视转为悲怆、怜悯和尊重。虽然生活还在继续,但经历了死亡的伊丽莎白,思想上脱胎换骨,自我已经得到重生——“她对死亡很感激,因为它恢复了真情。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菊花在这篇小说中具有典型的象征意义,和主人公的行为息息相关,它在文中的每次出现都象征着伊丽莎白的生活发生了重大改变。伴随着“一些纷乱的粉红色菊花”,女主人公第一次出现在小说中。这是劳伦斯第一次把菊花和伊丽莎白联系起来,之后在文中又出现了多次这样的联系。当儿子不满母亲的教导,在回去的路上撕扯路旁的菊花时,母亲立刻阻止了他的这种行为,并且怜惜地将被蹂躏的残花贴在脸上,别在腰间。伊丽莎白对菊花如此的眷顾,预示着两者间必然的联系。后来,女儿发现了母亲腰间的菊花,欣喜不已,凑上去闻个不停。虽被母亲制止,仍然表示出对菊花的赞赏之情。这一方面表示女孩和母亲一样对菊花怀有相同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通过菊花,她才发现了母亲身上难得一见的自然感情。母亲对菊花有着天生的喜爱和关注,以至于在自己的生活论文导读:
每次发生改变时,她都会注意到菊花的存在。但是这样的改变并非总能带给她快乐和欣喜。与丈夫的婚姻显然不是她理想中的般配婚姻;女儿的出生伴随着生产的痛苦和经济上的负担;丈夫的酗酒加深了夫妻之间的隔阂,一系列不愉快的家庭生活使她渐渐赋予了菊花以越来越负面的含义,她不再感觉得到菊花的馨香。尽管如此,她仍然尽量保有着最初对菊花的那点自然天真的爱和幻想,看到菊花会情不自禁地喜欢,连房间里也摆放了两个插有淡红色菊花的花瓶。然而,菊花终究带来的是死亡。丈夫的遗体被抬进了屋里,抬到她的面前,死亡得到了证实,此时菊花再次出现,也是最后一次出现:
有一个人碰翻了一瓶摘自:毕业论文评语www.7ctime.com
菊花,尴尬地睁大眼睛望望,然后他们把担架放下。伊丽莎白没有去望她的丈夫。她等可以挤进那间房之后,立刻走去把打破的花瓶和菊花拾了起来。
“等一会儿!”她说。
那三个人静静地等候着;她用抹布把水擦去。
菊花的宿命就是对死亡的象征。伊丽莎白对菊花的热爱也将她和死亡直接联系起来。她立刻捡起菊花的动作,暗示了对死亡的接受。这一象征物至此完成了它的终极任务——引入死亡,此后的文中没有再出现。总的来说,菊花在小说中具有了三种功能:一为代表自然;二为充当了连接伊丽莎白和其他人物的纽带,即文本所描述的微型社会系统的内部沟通媒介;三是成为了死亡的象征,其媒介功能在这个向度上也最强烈地显示出来。菊花成为人物所处的社会系统和系统所依赖的大环境的互动渠道:外界的激烈变动透过菊花投射入系统内,系统内的行动者伊丽莎白也必须相应地调整自身的行为方式。无论菊花在文中各处代表着何种不同的含义,它的每次出现似乎都在将故事向死亡这个节点推进,死亡也是大自然的真正内涵。那么,到底劳伦斯对“死亡”有何种看法呢?产生这种思想的根源又在哪里呢?二劳伦斯死亡哲学的思想根源
劳伦斯在他的理论著作《心理分析与无意识和无意识幻想曲》中指出,矛盾冲突贯穿人类生活,导致了一个从自我消解到自我毁灭,直至死亡的渐进过程。在死亡的黑暗中,人类远离生命之光,进入了“荒野之境”——对一种精神状态的比喻。处于此种状态下的人会返回到他的“血性意识”中并且觉察到真正的自我,即人的生命本质。人类通过死亡认识到真理,此后得到新生。在新的生命里,人类的一切行为又是一种导向下一次死亡,即下一次真理显现的消解行为。通过这种方式,人进入到自我实现的生死循环当中。这里的死亡并不一定对应着实际生理上的死亡,有时是抽象层面上的精神死亡,即旧的自我之死。劳伦斯的论文《王冠》同样提到了死亡、毁灭和解体的重要性。死亡并不是对我们的绝对终结,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们可以让自己完全毁灭。于是我们的意识形式和我们一起被毁灭,一定有某种新的东西诞生。……如果我们经历了充分的毁灭,那么我们将再次转向创造。我们将有必要再活着,并且努力地活着,因为一旦我们伟大的文明形式被打破,我们最终诞生在广阔的天空下,我们将拥有一个崭新的宇宙,在其中我们成长并且找寻和它的联系。”
《菊花的幽香》正是这一思想的集中体现。主人公伊丽莎白不仅经历了一个自我消亡的过程,而且经历了一个重生的过程。她在过去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生活,为了在社会上生存下来,用劳伦斯的话说,她拥有部分的存在,但从未有过全部,因为她的个体性以及丈夫的个体性都在群体社会生活中被扼杀了。丈夫的死亡导致了个体的突然再现。她意识到了在家庭生活中保持自己的个性和尊重他人(丈夫)之个性的重要性以及由工业化催生的夫妻之间乃至整个人类间的疏离。然而,这里的死亡对妻子来说是一个暂时的事实,“她看到自己生活中的这一插曲已经结束”,新的生活已经开启。另一方面,这种新生活又是通向——死亡——的一段新旅程。事实上,人类总是处在生和死两个永恒之间。在由一端走向另一端的旅途中,劳伦斯暗示,有一个“质的飞跃”,即真正自我的显现。在这篇小说中,劳伦斯通过他的哲学理念将死亡转变为了重生,生活的悲剧变成了哲学的喜剧。
当然,对“死亡”的关注并非只有劳伦斯一人。与他同时代的作家都曾在作品中涉及“死亡”主题并积极探讨它的深刻内涵。如波德莱尔认为死亡是脱离现世痛苦的希望,而伍尔夫、福克纳的作品中都描述了通过死亡获得新生的感受,德国诗人里尔克更是将生死一体化,认为对生命的肯定即是对死亡的肯定。死亡是一个集体性语素,现代派文人基本上都对论文导读:
它持有积极正面的态度,因为死亡是世界、自然的直接性的表达,只有在面对死亡,也就是面对自然的过程中,人类才能面对自己生存的真实状态,面对真正的自我。这种回返自然的自我,是生命的一种自由形态。进一步说,“死亡”话语实际上是现代性进程中的一个里程碑。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塑造了主奴的寓言:相遇的两个人通过生死斗争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方因不惧怕死亡而胜利成为主人,另一方则因惧怕死亡而成为奴隶摘自:毕业论文的格式www.7ctime.com
,被迫去劳动,以此来逃避死亡,也就是逃避直接面对自然。这种关系中,主人看似是独立的,奴隶是具有依赖性的。劳动的介入却导致了恰恰相反的结果,因为主人的存在完全依赖于奴隶对其的承认,他坐享其成,不参加劳动,便失去了实现纯粹自为存在的机会;奴隶在陶冶事物的劳动中,“通过自己再重新发现自己的过程,才意识到他自己固有的意向”,实现了自为存在。这其实就是资产阶级为自己塑造的理性图式:现代资产阶级像奴隶一样,以劳动为,解决了主体与自然的冲突,成功地逃避了死亡,并实现了自我,翻身做了主人。20世纪上半叶的社会现状却让这种神话破灭,劳动无法逃避死亡,甚至在制造批量的死亡(第一次世界大战)。现代劳动文化的后果压制了人的本能和创造力,并不能实现主体和外界的沟通。作为“奴隶”的劳动者同样只有在直面死亡,面对自然的恐怖真实时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我,求得新生。所以说到底,劳伦斯的死亡场景和现实主义无涉,而是一种新的乌托邦设计,仅仅作为他所厌倦的灰暗的劳工生活的象征性对立面而存在。按照这种乌托邦设计,正是死亡使女主人公伊丽莎白从麻木不仁的生活中觉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生存的危机。死亡是一种最纯粹的自然表现形式。在的自然面前,人类才能回复到自己的本性。死亡才是获得存在的工具,而存在只有在死亡中显现并得到实现。劳伦斯及其同时代作家对于破坏自然,压制人性的现代文明表示失望,对资本主义宣扬的传统理念及价值观产生质疑。在他们看来,死亡带来的是本真,是新生,是希望,也是他们为日趋颓废的西方现代社会开出的一剂猛药。
参考文献:
戴·赫·劳伦斯,主万等译:《劳伦斯短篇小说集》,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年版。
Lawrence,D.H.Fantasia of the Unconscious and Psychoanalysis and the unconscious.Melbourne etc.:Heinemann,1961.
[3] Lawrence,D.H.The Crown.In:Phoenix II,The Posthumous Papers of D. H.Lawrence.Ed. Warren Roberts and Harry T.Moore.London:Heinemann,1961.
[4] 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商务印刷馆,1997年版。
作者简介:高晓倩,女,1976—,江西南昌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工作单位:上海应用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