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手工艺20世纪早期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传播与影响
最后更新时间：2024-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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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离还是极近代的事情。”“现在所谓‘美术与工艺’，亦是英文上的ArtsandCrafts。”“实在最初取用的是有名的英国人威廉·莫利斯（WillamMorris）及他的朋友科勃旦·山特孙（CobdenSanderson）这是1888年的事情，距今还不到五十年。”“莫利斯等始作出所谓ArtsandCrafts这新成语”，把美术与工艺“这两者的意义区别起来的，实在是
摘 要：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是19世纪下半叶主要由英国著名艺术家、工艺美术家、诗人和社会主义者威廉·莫里斯倡导的、率先在英国发起的艺术设计和社会改革运动。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的运动概况、基本内容和思想精神等，早在20世纪初期就已传播到中国。该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发展起到了积极的影响作用。但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20世纪早期中国现代设计本体的影响较小，其原因既有中国现代设计本体发展不足和引进、介绍的弊端，也有莫里斯和该场运动发生发展的社会经济基础与艺术设计美学追求和蕴含的文化特质的差异性等原因。
关键词：20世纪早期；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罗斯金；中国；传播；影响
：A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the Arts & Crafts Movement）是指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20年代，在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1819—1900）艺术思想影响下，主要由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1834—1896）倡导发展起来的一场旨在反对工业化大生产、复兴中世纪哥特式手工艺等现代设计和社会改革运动。在罗斯金和莫里斯等艺术设计思想影响下，以克莱恩（Walter Crane，1845—1915）等人为首于1887年在伦敦成立了“艺术与手工艺展览协会”（Arts & Crafts Exhibition Society），并从1888年起先后在英国举办了多次工艺品展览活动。之后，该协会名声逐渐被艺术设计界熟知和认可，其他地区的艺术家、设计师也效仿该协会而成立了类似的组织。从此，艺术与手工艺运动逐渐流行开来，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现代设计产生了重要影响。
除上表中列举的文献与介绍的基本内容外，尚有刘海粟、林文铮、张道藩、徐朗西、赵世铭译、林风眠等人在著作、译文和文章中，不同程度地提到了拉斯金、拉斐尔前派。特别是刘思训译的《罗斯金的艺术论》②直接介绍了拉斯金的思想与艺术观念等，这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在中国的传播与影响，起到了补充作用。
和美术工艺概念。据文献记载，在20世纪中国艺术设计界广泛使用大半个世纪的工艺美术和美术工艺概念直接来源于英文the Arts & Crafts。譬如1936年陈之佛在《美术与工艺》一文中说：“在现今所谓‘美术与工艺’，似乎已明白的有了区别，任何美学书，美术史或美术学校中，普通多分这美术与工艺为二门的。但若我们约略考察以往的历史，便知道这二者的分离还是极近代的事情。”“现在所谓‘美术与工艺’，亦是英文上的Arts and Crafts。”“实在最初取用的是有名的英国人威廉·莫利斯（Willam Morris）及他的朋友科勃旦·山特孙（Cobden Sanderson）这是1888年的事情，距今还不到五十年。”“莫利斯等始作出所谓Arts and Crafts这新成语”，把美术与工艺“这两者的意义区别起来的，实在是莫利斯以来的事情”等④。概念是反映对象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其基本语言表达是词或词组。在中国，把英文词组the Arts & Crafts被译为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英文词组在中国的汉语表达。把其译为工艺美术，可能是有侧重和能够涵盖中国传统工艺设计内容的思想，把其译为美术工艺可能是一种直译的方式，即把“Arts”译为美术，把“Crafts”译为工艺的缘故。事物的概念往往代表或蕴含着一项具有某种意义的专门事业。把英文词组the Arts & Crafts 译为工艺美术和美术工艺，今天看来这两种译法都不能更加贴近the Arts & Crafts Movement的所指意义，并且内涵与外延与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内涵与外延不完全相同，但它们却成为了事实上的、在20世纪里沿用了大半个世纪的、作为中国艺术设计的一项事业、一个学科和专业名称的重要能指符号。在20世纪特别是在早期阶段的中国，这个能指符号的背后隐含的是艺术设计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为人们生活服务的中国现代设计发展事业的所指意义。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被介绍到中国，对中国以工艺美术、美术工艺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以实用为主体的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的建构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一方面积极地把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等国外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介绍到中国，一方面积极著述撰文阐述发展中国现代设计的思想理论，分别从不同角度对如何发展中国现代设计问题提出了主张和进行了较全面的理论阐释，出现了探讨中国现代设计发展思想理的高峰。譬如1926年丰子恺在《工艺实用品与美感》一文中，深入论述了工艺品不仅要实用，而且要美观，优良的工艺品既要讲究形式，也要讲究材料等⑤。1929年陈之佛在《现代表现派之美术工艺》一文中，在介绍了德国、奥地利美术工艺界的大略情形和表现派工艺品的特色，以及分别介绍了德奥金属工艺、织物、刺绣、印刷图案、玻璃工艺、陶器等特色、生产情况和重要设计师设计特点的同时，深刻地总结了中国美术工艺衰退的原因在于“因袭固守”、“骨董的模仿”和“粗制滥造”，并提出了采用“工艺教育”，仿照国外美术工艺学校等办法来改进、提高等⑥。1934年张德荣在《工艺美术与人生之关系》一文中说：“现在如欲提倡工艺美术，首当开明工艺美术与人生之关系，否则不能令人洞悉其重要。”“社会各种工艺，必须能适应人生所必须，否则不独没有发展的可能，而且没有存在的价值。每一种工艺美术品，必须成为人生最适用，否则不独失去其效用论文导读：
，而且必被淘汰”等⑦。1935年柳林在《提倡工艺美术与提倡国货》一文中说工艺美术是商品竞争中的“必要工具”，呼吁全国的企业家、职业教育家等人士重视工艺美术，提高我国的“工艺美术品”的质量，提高国货水平，最终实现“促进生产建设之主张”等⑧。1939年萧剑青在《工商美术》之“工艺美术之部”中，论述了工艺美术“凡是适用于工业的一切图案，都属于工艺美术”，“工艺美术，是工业发展的命脉，同时也是工艺品的存在生命”⑨。等等。形成了以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实用为主体的，强调为大众生活服务的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在这一思想理论体系形成中，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影响作用不可低估。首先，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艺术设计特点、内容、形式、风格和思想、观念等的介绍与解读，反映出了这个时期的中国人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思想认识，不仅较为全面，而且较为深刻。譬如蔡元培说莫里斯痛恨美术与工艺隔离，提倡艺术化的劳动，“这是很可以研究的问题”，是把莫里斯的艺术与手工艺思想和用艺术、美术设计等在中国进行美育、发展实业和提高人们生活水平等联系在一起的。昔尘在《莫里斯的艺术观及劳动观》一文中，较全面地介绍和解读了莫里斯关于手工艺术与社会、社会主义之间的关系的思想、观念。从他的介绍中可见其对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艺术、手工艺与社会和人们的生活关系的深刻理解。田汉译述的《穆理斯之艺术的社会主义》一书虽是专门介绍莫里斯艺术的社会主义思想的译著，但该书在“他的生涯”部分中主要译介的是莫里斯的生平和进行手工艺术设计的思想、活动等⑩。陈之佛对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思想、观念的认同与接受尤其显著。譬如从1928年到1947年他先后发表了《美术工艺的本质和范围》等九篇关于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的重要文章，始终讨论的是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等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积极借鉴外国现代设计和设计教育等办法来改进中国的现代设计，提倡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为大众生活需要服务的思想观点等。特别是他在《美术与工艺》一文中既论述了“美术是自律性的，工艺是他律性的”，两者的“性质乃大不同”，深入探究了“美术与工艺”来自英文“Arts and Crafts”，最初取用莫里斯，等等，都为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其次，在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直接影响下产生了工艺美术和美术工艺这两个概念，作为中国现代设计这一专门事业、学科和专业的术语或名称，不仅规范了中国现代设计发展的范围、内容，而且对中国现代设计的发展方向起到了引导作用，促进了中国以工艺美术、美术工艺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实用为主体的，强调为大众生活服务的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建构。表面上看，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强调工艺美术、美术工艺等艺术设计与工业、产业结合，似乎与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强调手工艺、反对机械化大生产的思想是相悖的，但实际上则不然。如上所述，虽然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强调工艺美术、美术工艺等艺术设计与工业、产业结合，但并非是不要或否定手工艺术而片面强调艺术设计与机器生产的关系。他们在提倡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等与工业、产业结合的同时，也积极提倡手工艺术。他们在文章或著作中对中国传统工艺设计衰落的批评和原因分析，也是意在探讨如何改良传统工艺设计，发展中国的现代设计，促进社会发展和改进大众生活等。譬如雷圭元说：“机器做的东西，它的母胎一定是手工的。”第一辆汽车、第一架飞机都是手工做的。“我们要大量生产好东西，必要机器生产之母胎（手工艺）健全，要手工艺有新的面貌，必要养成母胎之母胎的图案人材”等等，即在强调机械生产的同时，也强调手工艺的重要性。特别是他们强调要清楚认识“工艺美术是一种实用的美术”，适应人类日常生活需要，“艺术化的制品，亦在最大价值之下而成为一般民众的生命之粮”，以及“在艺术的开展和应用方面来说明摘自：毕业论文提纲格式www.7ctime.com
装饰艺术的价值；使装饰艺术光芒在中国人群的意识里辉耀起来；把那一向贱视装饰艺术的心理作个彻底的洗涤，并不是过分提高装饰艺术应用的价值而抹杀艺术产生的价值”等等思想、观点，与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强调艺术设计为大众服务、艺术设计为人人享受等思想相表里。因此，也可以说，上述众多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关于中国现代设计思想、观点与理论阐释，既是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思想、观念的认同、接受，也是在当时中国传统工艺衰落、积极发展中国现代设计的实际情况中，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思想、观念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的思想理论表现。所以说，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促进了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的形成。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的壁纸、壁挂、地毯、染织、陶瓷、镶嵌玻璃画、蜡染、书籍装帧和广告等艺术设计，也产生一定的影响。这在民国二十五年上海亚平艺术装饰公司出版的《现代中国商业美术选集》和民国二十六年出版的《现代中国工商业美术选集》中，先后收录的陈伊生等人设计的壁纸、染织、嵌玻璃窗饰、嵌瓷等图案作品中得到明显体现。前者如王纲的《嵌玻璃装饰图案设计》、雷圭元的《壁纸图案》、陈伊生的《壁纸图案设计》和《染织图案设计》，后者如梁启煜的《蜡染》、陈伊生的《染织物图案》、苏佩玮的《织锦图案设计》和邹坤载的《嵌瓷图案设计》等等，这些图案作品的设计元素也都是选择自然界的植物花卉或飞鸟等，把某一花卉或人物作为主要视觉形象，采用二方连续、四方连续，或运用在人物背景等方面，或独立作为装饰等艺术表现手法，与莫里斯等人设计的《莨苕叶》、《石榴》等作品的设计思想、创意和艺术表现都是很相似的，都体现出了自然、清新的田园情调和简洁、朴素的设计风格。但不同的是中国作者的设计作品大都采用写意、夸张、变形等艺术表现，既体现出了图案设计的装饰性，也展现出了中国画写意等特征。而莫里斯等人的作品大都具有写实性特征，即无论人物还是动植物形象写实性的表现是明显的，这也反映出了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艺术设计在中国的流变。
影响的局限性原因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传播到中国，对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的建构和设计实践起到了积极的影响作用。但较而言之，中国现代艺术设计受其影响较小，即未能像欧美、日本等国家那样受其影响产生了手工艺术运动和现代设计运动或思潮。譬如此前和同时期美国的哈伯特、斯蒂克利、赖特、“格林兄弟”，日本的冈仓天心、北原千禄、沼田一雅和富本宪吉、柳宗悦等一些著名的工艺美术、建筑等艺术设计大师，不仅积极接受并发展了莫里斯的思想与精神，而且使美国和日本的手工艺术运动和现代艺术设计运动蓬勃发展起来，推动了世界现代艺术设计发展等。虽然当时中国也产生了诸如庞薰琹、雷圭元、陈之佛、张光宇等等著名设计师，创办了“尚美图案馆”和“大熊工商美术社”，成立了“中国商业美术家协会”，设计创造出了不少重要的现代设计作品，出版发表了不少工艺美术和现代设计等史论与技法研究成果等，但总体上看，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的影响是较微弱的，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引进不足，介绍缺失。总体上看，上表中列举的介绍者主要是把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作为近代西方美术史或思潮、运动和西方艺术社会学、文学的思想、潮流介绍的。前者如黄忏华、丰子恺、吕澂、俞寄凡、李朴园、刘思训、陈之佛、武思茂、倪贻德、钱君匋和傅雷等人，都是把其作为西方美术史、艺术史的一部分介绍的，即是一种“大美术”的思维方式。后者如鲁迅、田汉、胡秋原、蔡元培、天行和闻一多等人的介绍是社会学、文艺学思维方式，即借鉴莫里斯等西方社会主义、文艺学思想观念，提倡以美育、文艺等来开启民智，改造中国社会，亦非专门介绍或研究艺术设计。这两种介绍思想反映出了民国时期传播者们不但有着较为严重的“大艺术”与“小艺术”的思想偏见，而且反映出了人们并没有完全认识到现代设计对发展国民经济、富国强兵、提高人们生活品质的重要性，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较小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次，中国现代设计发展的主客观条件的缺憾。从中国设计发展史看，在明清之前的封建社会里，工艺美术等设计长期被视为细枝末节、雕虫小技，设计师被贬为匠人、工匠等而为士大夫阶层所不齿，导致工艺美术等设计成为暗流。之后，特别是战争后至清末，随着帝国主义的殖民侵略、“洋务运动”的开展、富国强兵的要求和在西方科技、现代设计等的影响下，虽然工艺美术等设计在中国人的思想上发生了渐渐重视的倾向，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被官僚、文人士大夫们重视。士大夫们“天天唱提倡工艺，发展实业的高调”，“不过争夺些个人的权利罢了”。民国时期仍然呈现衰落趋势，特别是抗战爆发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中国的建筑、家具、室内设计、平面设计、商业美术等工艺美术和现代设计，都呈现出了急剧滑坡的衰败景象。“近二十年来，中国社会已算用力在提撕著（着）中国工艺美术之复兴，而中国的工艺美术也的确开始在那里复兴着；所欠缺者，主观地的是中国工艺美术之发展的条件上尚有许多缺憾，客观地的是社会对工艺美术提撕之力还表现得太小或太不普遍”，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微弱的又一重要因素。
再次，文化背景因素的差异性。莫里斯倡导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思想目的与手段，是复兴欧洲中世纪哥特式手工艺等，力图把欧洲中世纪的那种质朴的、精细的、真实美的、高贵庄严的、没有受到机器粗暴玷污的、手工的艺术形式，作为他的设计和社会改革思想与精神斗争的物质利器，实际上也是复兴欧洲中世纪的精神文化。因此，莫里斯的手工艺术思想精神与建筑、产品、平面等艺术设计作品，都被深深地被打上了欧洲中世纪哥特式文化烙印，蕴含着浓厚的基督教文化特质。而在中国，虽然中华民族历来有着积极吸纳外来文化艺术的优点，并且有着善于把摘自：学年论文范文www.7ctime.com
外来文化艺术与本民族文化艺术融合发展的胸怀与容纳力，但这种蕴含着浓厚欧洲中世纪哥特式与基督教文化艺术特质的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不可能被当时的艺术家、设计师们全盘移植过来，广大的艺术设计消费者们也不可能完全接受这种外来文化艺术设计，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微弱的重要文化背景原因。
最后，社会经济基础制约与设计美学追求的差异。引发莫里斯立志复兴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借此来改革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等的社会经济基础是比较雄厚的。18世纪工业革命爆发至其所处时代的百年间，虽然大机器生产导致了诸如人类生存生活环境、社会制度和精神文化等种种难以解决的弊端，但毕竟大机器生产带来了人类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大量廉价的产品基本解决了人们基本的生活问题，也促使了人们在此基础上寻求较高的精神生活。莫里斯在那个资本主义物欲横流的时代，其实是自然地对艺术、生活和社会产生了较高要求。“穆理斯成为社会主义者的理由是因为在资本主义之下，什么艺术也无从发生；民众的大部分，不能得何种幸福。即知道人类桎梏于产业制度之时既无纯真的艺术，亦无良好的民众生活”等。就莫里斯本人而言，他首先是一位艺术家，他追求的是艺术化的生活方式、高度的享乐主义精神，他所从事与积极倡导的“艺术的目的是通过给人以美的享受，以及感兴趣的事情来打发自己的休闲时光，抑制甚至在休息的时候都会有的疲倦厌烦的情绪，通过在他们的作品中给予希望和实在的欢乐使人们更加快乐”。所以“他的最大的特色是旺盛的享乐力。他主张享乐物的环境。他家里一切的家具都得与他以享乐。他以为无享乐之劳动仅适于奴隶”等。也就是在这种思想精神支配下，莫里斯及其追随者们从事的各种产品设计，都是尽可能地在设计作品中追求崇高的艺术形式与美学思想。而这些用手工而非机器生产的产品，材料之奢侈、形式之优美、品味之高雅、之昂贵等，其实在那个时代只能适于富有权势阶层。相反，在近代的中国，1840年战争至民国时期的百年间，由于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状态，自给自足的封建经济、帝国主义的殖民经济和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等，构成了中国社会的经济基础，中国的大机器工业化生产方式不健全，小农经济生产生活方式仍然占据着绝大部分。除极少数富有权势阶层追求高品质的物欲享受外，广大下层论文导读：合起来发展中国特色的艺术设计。然而，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带着“大艺术”和“小艺术”的观念与偏见介绍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是不利于中国现代设计等艺术与社会发展的，对当代与未来中国艺术与设计发展来说，尤其值得警惕。（责任编辑：帅慧芳）上一页1234
民众的生活在贫困线上，为生存而挣扎。此时中国现代设计首要解决的是人们的基本生存问题，不可能像莫里斯及其追随者那样追求更高的艺术设计形式等，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微弱的重要社会经济与艺术追求因素。
综上所述，20世纪早期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在中国的传播和对中国现代设计理论与实践发展等，起到的促进作用是积极的，也是进步的。从近代中西文化艺术传播与交流角度审视，这一传播与交流行为，促进了近代中外文化艺术、艺术设计传播与交流的发展。但这一外来文化艺术设计运动对中国的传播与影响，尤其是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的缺失与原因等，值得深思：莫里斯有着强烈的“乌托邦”思想，在近代资本主义机械化大生产中，在人类高科技发展的强大车轮下，他积极提倡复兴欧洲中世纪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反对大机器生产，片面地怀旧思想精神等，是不切合社会发展规律和客观社会生产生活的，在某些方面是不可取的，但我们可以从其复兴手工艺精神与行动中，学习、吸取其从传统文化艺术中挖掘艺术与设计的创作动因，积极进行现代设计革新的思维方式方法，来促进当代与未来中国把外来文化艺术、艺术设计与本民族传统文化艺术、艺术设计结合起来发展中国特色的艺术设计。然而，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带着“大艺术”和“小艺术”的观念与偏见介绍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是不利于中国现代设计等艺术与社会发展的，对当代与未来中国艺术与设计发展来说，尤其值得警惕。
（责任编辑：帅慧芳）
摘 要：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是19世纪下半叶主要由英国著名艺术家、工艺美术家、诗人和社会主义者威廉·莫里斯倡导的、率先在英国发起的艺术设计和社会改革运动。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的运动概况、基本内容和思想精神等，早在20世纪初期就已传播到中国。该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发展起到了积极的影响作用。但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20世纪早期中国现代设计本体的影响较小，其原因既有中国现代设计本体发展不足和引进、介绍的弊端，也有莫里斯和该场运动发生发展的社会经济基础与艺术设计美学追求和蕴含的文化特质的差异性等原因。
关键词：20世纪早期；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罗斯金；中国；传播；影响
：A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the Arts & Crafts Movement）是指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20年代，在约翰·罗斯金（John Ruskin，1819—1900）艺术思想影响下，主要由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1834—1896）倡导发展起来的一场旨在反对工业化大生产、复兴中世纪哥特式手工艺等现代设计和社会改革运动。在罗斯金和莫里斯等艺术设计思想影响下，以克莱恩（Walter Crane，1845—1915）等人为首于1887年在伦敦成立了“艺术与手工艺展览协会”（Arts & Crafts Exhibition Society），并从1888年起先后在英国举办了多次工艺品展览活动。之后，该协会名声逐渐被艺术设计界熟知和认可，其他地区的艺术家、设计师也效仿该协会而成立了类似的组织。从此，艺术与手工艺运动逐渐流行开来，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现代设计产生了重要影响。
一、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在中国传播的文献考述
20世纪早期，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先后通过不少中国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的著作、译著和文章等方式直接介绍到了中国。较早介绍的是李叔同，之后至1949年之前的30多年间，昔尘、黄忏华、鲁迅和陈之佛等人也直接或间接地介绍了罗斯金、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思想等。此选代表性的例子列表如下：除上表中列举的文献与介绍的基本内容外，尚有刘海粟、林文铮、张道藩、徐朗西、赵世铭译、林风眠等人在著作、译文和文章中，不同程度地提到了拉斯金、拉斐尔前派。特别是刘思训译的《罗斯金的艺术论》②直接介绍了拉斯金的思想与艺术观念等，这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在中国的传播与影响，起到了补充作用。
二、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的影响③
英国工艺美术运动被介绍到中国，使中国设计界产生了工艺美术源于：本科毕业论文www.7ctime.com和美术工艺概念。据文献记载，在20世纪中国艺术设计界广泛使用大半个世纪的工艺美术和美术工艺概念直接来源于英文the Arts & Crafts。譬如1936年陈之佛在《美术与工艺》一文中说：“在现今所谓‘美术与工艺’，似乎已明白的有了区别，任何美学书，美术史或美术学校中，普通多分这美术与工艺为二门的。但若我们约略考察以往的历史，便知道这二者的分离还是极近代的事情。”“现在所谓‘美术与工艺’，亦是英文上的Arts and Crafts。”“实在最初取用的是有名的英国人威廉·莫利斯（Willam Morris）及他的朋友科勃旦·山特孙（Cobden Sanderson）这是1888年的事情，距今还不到五十年。”“莫利斯等始作出所谓Arts and Crafts这新成语”，把美术与工艺“这两者的意义区别起来的，实在是莫利斯以来的事情”等④。概念是反映对象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其基本语言表达是词或词组。在中国，把英文词组the Arts & Crafts被译为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英文词组在中国的汉语表达。把其译为工艺美术，可能是有侧重和能够涵盖中国传统工艺设计内容的思想，把其译为美术工艺可能是一种直译的方式，即把“Arts”译为美术，把“Crafts”译为工艺的缘故。事物的概念往往代表或蕴含着一项具有某种意义的专门事业。把英文词组the Arts & Crafts 译为工艺美术和美术工艺，今天看来这两种译法都不能更加贴近the Arts & Crafts Movement的所指意义，并且内涵与外延与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内涵与外延不完全相同，但它们却成为了事实上的、在20世纪里沿用了大半个世纪的、作为中国艺术设计的一项事业、一个学科和专业名称的重要能指符号。在20世纪特别是在早期阶段的中国，这个能指符号的背后隐含的是艺术设计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为人们生活服务的中国现代设计发展事业的所指意义。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被介绍到中国，对中国以工艺美术、美术工艺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以实用为主体的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的建构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一方面积极地把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等国外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介绍到中国，一方面积极著述撰文阐述发展中国现代设计的思想理论，分别从不同角度对如何发展中国现代设计问题提出了主张和进行了较全面的理论阐释，出现了探讨中国现代设计发展思想理的高峰。譬如1926年丰子恺在《工艺实用品与美感》一文中，深入论述了工艺品不仅要实用，而且要美观，优良的工艺品既要讲究形式，也要讲究材料等⑤。1929年陈之佛在《现代表现派之美术工艺》一文中，在介绍了德国、奥地利美术工艺界的大略情形和表现派工艺品的特色，以及分别介绍了德奥金属工艺、织物、刺绣、印刷图案、玻璃工艺、陶器等特色、生产情况和重要设计师设计特点的同时，深刻地总结了中国美术工艺衰退的原因在于“因袭固守”、“骨董的模仿”和“粗制滥造”，并提出了采用“工艺教育”，仿照国外美术工艺学校等办法来改进、提高等⑥。1934年张德荣在《工艺美术与人生之关系》一文中说：“现在如欲提倡工艺美术，首当开明工艺美术与人生之关系，否则不能令人洞悉其重要。”“社会各种工艺，必须能适应人生所必须，否则不独没有发展的可能，而且没有存在的价值。每一种工艺美术品，必须成为人生最适用，否则不独失去其效用论文导读：
，而且必被淘汰”等⑦。1935年柳林在《提倡工艺美术与提倡国货》一文中说工艺美术是商品竞争中的“必要工具”，呼吁全国的企业家、职业教育家等人士重视工艺美术，提高我国的“工艺美术品”的质量，提高国货水平，最终实现“促进生产建设之主张”等⑧。1939年萧剑青在《工商美术》之“工艺美术之部”中，论述了工艺美术“凡是适用于工业的一切图案，都属于工艺美术”，“工艺美术，是工业发展的命脉，同时也是工艺品的存在生命”⑨。等等。形成了以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实用为主体的，强调为大众生活服务的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在这一思想理论体系形成中，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影响作用不可低估。首先，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艺术设计特点、内容、形式、风格和思想、观念等的介绍与解读，反映出了这个时期的中国人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思想认识，不仅较为全面，而且较为深刻。譬如蔡元培说莫里斯痛恨美术与工艺隔离，提倡艺术化的劳动，“这是很可以研究的问题”，是把莫里斯的艺术与手工艺思想和用艺术、美术设计等在中国进行美育、发展实业和提高人们生活水平等联系在一起的。昔尘在《莫里斯的艺术观及劳动观》一文中，较全面地介绍和解读了莫里斯关于手工艺术与社会、社会主义之间的关系的思想、观念。从他的介绍中可见其对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艺术、手工艺与社会和人们的生活关系的深刻理解。田汉译述的《穆理斯之艺术的社会主义》一书虽是专门介绍莫里斯艺术的社会主义思想的译著，但该书在“他的生涯”部分中主要译介的是莫里斯的生平和进行手工艺术设计的思想、活动等⑩。陈之佛对莫里斯和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思想、观念的认同与接受尤其显著。譬如从1928年到1947年他先后发表了《美术工艺的本质和范围》等九篇关于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的重要文章，始终讨论的是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等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积极借鉴外国现代设计和设计教育等办法来改进中国的现代设计，提倡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为大众生活需要服务的思想观点等。特别是他在《美术与工艺》一文中既论述了“美术是自律性的，工艺是他律性的”，两者的“性质乃大不同”，深入探究了“美术与工艺”来自英文“Arts and Crafts”，最初取用莫里斯，等等，都为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其次，在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直接影响下产生了工艺美术和美术工艺这两个概念，作为中国现代设计这一专门事业、学科和专业的术语或名称，不仅规范了中国现代设计发展的范围、内容，而且对中国现代设计的发展方向起到了引导作用，促进了中国以工艺美术、美术工艺与工业、产业相结合的实用为主体的，强调为大众生活服务的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建构。表面上看，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强调工艺美术、美术工艺等艺术设计与工业、产业结合，似乎与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强调手工艺、反对机械化大生产的思想是相悖的，但实际上则不然。如上所述，虽然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强调工艺美术、美术工艺等艺术设计与工业、产业结合，但并非是不要或否定手工艺术而片面强调艺术设计与机器生产的关系。他们在提倡工艺美术或美术工艺等与工业、产业结合的同时，也积极提倡手工艺术。他们在文章或著作中对中国传统工艺设计衰落的批评和原因分析，也是意在探讨如何改良传统工艺设计，发展中国的现代设计，促进社会发展和改进大众生活等。譬如雷圭元说：“机器做的东西，它的母胎一定是手工的。”第一辆汽车、第一架飞机都是手工做的。“我们要大量生产好东西，必要机器生产之母胎（手工艺）健全，要手工艺有新的面貌，必要养成母胎之母胎的图案人材”等等，即在强调机械生产的同时，也强调手工艺的重要性。特别是他们强调要清楚认识“工艺美术是一种实用的美术”，适应人类日常生活需要，“艺术化的制品，亦在最大价值之下而成为一般民众的生命之粮”，以及“在艺术的开展和应用方面来说明摘自：毕业论文提纲格式www.7ctime.com
装饰艺术的价值；使装饰艺术光芒在中国人群的意识里辉耀起来；把那一向贱视装饰艺术的心理作个彻底的洗涤，并不是过分提高装饰艺术应用的价值而抹杀艺术产生的价值”等等思想、观点，与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强调艺术设计为大众服务、艺术设计为人人享受等思想相表里。因此，也可以说，上述众多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关于中国现代设计思想、观点与理论阐释，既是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思想、观念的认同、接受，也是在当时中国传统工艺衰落、积极发展中国现代设计的实际情况中，对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思想、观念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的思想理论表现。所以说，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促进了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的形成。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的壁纸、壁挂、地毯、染织、陶瓷、镶嵌玻璃画、蜡染、书籍装帧和广告等艺术设计，也产生一定的影响。这在民国二十五年上海亚平艺术装饰公司出版的《现代中国商业美术选集》和民国二十六年出版的《现代中国工商业美术选集》中，先后收录的陈伊生等人设计的壁纸、染织、嵌玻璃窗饰、嵌瓷等图案作品中得到明显体现。前者如王纲的《嵌玻璃装饰图案设计》、雷圭元的《壁纸图案》、陈伊生的《壁纸图案设计》和《染织图案设计》，后者如梁启煜的《蜡染》、陈伊生的《染织物图案》、苏佩玮的《织锦图案设计》和邹坤载的《嵌瓷图案设计》等等，这些图案作品的设计元素也都是选择自然界的植物花卉或飞鸟等，把某一花卉或人物作为主要视觉形象，采用二方连续、四方连续，或运用在人物背景等方面，或独立作为装饰等艺术表现手法，与莫里斯等人设计的《莨苕叶》、《石榴》等作品的设计思想、创意和艺术表现都是很相似的，都体现出了自然、清新的田园情调和简洁、朴素的设计风格。但不同的是中国作者的设计作品大都采用写意、夸张、变形等艺术表现，既体现出了图案设计的装饰性，也展现出了中国画写意等特征。而莫里斯等人的作品大都具有写实性特征，即无论人物还是动植物形象写实性的表现是明显的，这也反映出了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艺术设计在中国的流变。
三、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论文导读：
设计影响的局限性原因
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传播到中国，对中国现代设计思想理论体系的建构和设计实践起到了积极的影响作用。但较而言之，中国现代艺术设计受其影响较小，即未能像欧美、日本等国家那样受其影响产生了手工艺术运动和现代设计运动或思潮。譬如此前和同时期美国的哈伯特、斯蒂克利、赖特、“格林兄弟”，日本的冈仓天心、北原千禄、沼田一雅和富本宪吉、柳宗悦等一些著名的工艺美术、建筑等艺术设计大师，不仅积极接受并发展了莫里斯的思想与精神，而且使美国和日本的手工艺术运动和现代艺术设计运动蓬勃发展起来，推动了世界现代艺术设计发展等。虽然当时中国也产生了诸如庞薰琹、雷圭元、陈之佛、张光宇等等著名设计师，创办了“尚美图案馆”和“大熊工商美术社”，成立了“中国商业美术家协会”，设计创造出了不少重要的现代设计作品，出版发表了不少工艺美术和现代设计等史论与技法研究成果等，但总体上看，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的影响是较微弱的，究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引进不足，介绍缺失。总体上看，上表中列举的介绍者主要是把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作为近代西方美术史或思潮、运动和西方艺术社会学、文学的思想、潮流介绍的。前者如黄忏华、丰子恺、吕澂、俞寄凡、李朴园、刘思训、陈之佛、武思茂、倪贻德、钱君匋和傅雷等人，都是把其作为西方美术史、艺术史的一部分介绍的，即是一种“大美术”的思维方式。后者如鲁迅、田汉、胡秋原、蔡元培、天行和闻一多等人的介绍是社会学、文艺学思维方式，即借鉴莫里斯等西方社会主义、文艺学思想观念，提倡以美育、文艺等来开启民智，改造中国社会，亦非专门介绍或研究艺术设计。这两种介绍思想反映出了民国时期传播者们不但有着较为严重的“大艺术”与“小艺术”的思想偏见，而且反映出了人们并没有完全认识到现代设计对发展国民经济、富国强兵、提高人们生活品质的重要性，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较小的重要原因之一。
其次，中国现代设计发展的主客观条件的缺憾。从中国设计发展史看，在明清之前的封建社会里，工艺美术等设计长期被视为细枝末节、雕虫小技，设计师被贬为匠人、工匠等而为士大夫阶层所不齿，导致工艺美术等设计成为暗流。之后，特别是战争后至清末，随着帝国主义的殖民侵略、“洋务运动”的开展、富国强兵的要求和在西方科技、现代设计等的影响下，虽然工艺美术等设计在中国人的思想上发生了渐渐重视的倾向，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被官僚、文人士大夫们重视。士大夫们“天天唱提倡工艺，发展实业的高调”，“不过争夺些个人的权利罢了”。民国时期仍然呈现衰落趋势，特别是抗战爆发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中国的建筑、家具、室内设计、平面设计、商业美术等工艺美术和现代设计，都呈现出了急剧滑坡的衰败景象。“近二十年来，中国社会已算用力在提撕著（着）中国工艺美术之复兴，而中国的工艺美术也的确开始在那里复兴着；所欠缺者，主观地的是中国工艺美术之发展的条件上尚有许多缺憾，客观地的是社会对工艺美术提撕之力还表现得太小或太不普遍”，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微弱的又一重要因素。
再次，文化背景因素的差异性。莫里斯倡导艺术与手工艺运动的思想目的与手段，是复兴欧洲中世纪哥特式手工艺等，力图把欧洲中世纪的那种质朴的、精细的、真实美的、高贵庄严的、没有受到机器粗暴玷污的、手工的艺术形式，作为他的设计和社会改革思想与精神斗争的物质利器，实际上也是复兴欧洲中世纪的精神文化。因此，莫里斯的手工艺术思想精神与建筑、产品、平面等艺术设计作品，都被深深地被打上了欧洲中世纪哥特式文化烙印，蕴含着浓厚的基督教文化特质。而在中国，虽然中华民族历来有着积极吸纳外来文化艺术的优点，并且有着善于把摘自：学年论文范文www.7ctime.com
外来文化艺术与本民族文化艺术融合发展的胸怀与容纳力，但这种蕴含着浓厚欧洲中世纪哥特式与基督教文化艺术特质的艺术与手工艺运动，不可能被当时的艺术家、设计师们全盘移植过来，广大的艺术设计消费者们也不可能完全接受这种外来文化艺术设计，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微弱的重要文化背景原因。
最后，社会经济基础制约与设计美学追求的差异。引发莫里斯立志复兴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借此来改革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等的社会经济基础是比较雄厚的。18世纪工业革命爆发至其所处时代的百年间，虽然大机器生产导致了诸如人类生存生活环境、社会制度和精神文化等种种难以解决的弊端，但毕竟大机器生产带来了人类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大量廉价的产品基本解决了人们基本的生活问题，也促使了人们在此基础上寻求较高的精神生活。莫里斯在那个资本主义物欲横流的时代，其实是自然地对艺术、生活和社会产生了较高要求。“穆理斯成为社会主义者的理由是因为在资本主义之下，什么艺术也无从发生；民众的大部分，不能得何种幸福。即知道人类桎梏于产业制度之时既无纯真的艺术，亦无良好的民众生活”等。就莫里斯本人而言，他首先是一位艺术家，他追求的是艺术化的生活方式、高度的享乐主义精神，他所从事与积极倡导的“艺术的目的是通过给人以美的享受，以及感兴趣的事情来打发自己的休闲时光，抑制甚至在休息的时候都会有的疲倦厌烦的情绪，通过在他们的作品中给予希望和实在的欢乐使人们更加快乐”。所以“他的最大的特色是旺盛的享乐力。他主张享乐物的环境。他家里一切的家具都得与他以享乐。他以为无享乐之劳动仅适于奴隶”等。也就是在这种思想精神支配下，莫里斯及其追随者们从事的各种产品设计，都是尽可能地在设计作品中追求崇高的艺术形式与美学思想。而这些用手工而非机器生产的产品，材料之奢侈、形式之优美、品味之高雅、之昂贵等，其实在那个时代只能适于富有权势阶层。相反，在近代的中国，1840年战争至民国时期的百年间，由于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状态，自给自足的封建经济、帝国主义的殖民经济和民族资本主义经济等，构成了中国社会的经济基础，中国的大机器工业化生产方式不健全，小农经济生产生活方式仍然占据着绝大部分。除极少数富有权势阶层追求高品质的物欲享受外，广大下层论文导读：合起来发展中国特色的艺术设计。然而，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带着“大艺术”和“小艺术”的观念与偏见介绍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是不利于中国现代设计等艺术与社会发展的，对当代与未来中国艺术与设计发展来说，尤其值得警惕。（责任编辑：帅慧芳）上一页1234
民众的生活在贫困线上，为生存而挣扎。此时中国现代设计首要解决的是人们的基本生存问题，不可能像莫里斯及其追随者那样追求更高的艺术设计形式等，这是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微弱的重要社会经济与艺术追求因素。
综上所述，20世纪早期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在中国的传播和对中国现代设计理论与实践发展等，起到的促进作用是积极的，也是进步的。从近代中西文化艺术传播与交流角度审视，这一传播与交流行为，促进了近代中外文化艺术、艺术设计传播与交流的发展。但这一外来文化艺术设计运动对中国的传播与影响，尤其是对中国现代设计影响的缺失与原因等，值得深思：莫里斯有着强烈的“乌托邦”思想，在近代资本主义机械化大生产中，在人类高科技发展的强大车轮下，他积极提倡复兴欧洲中世纪艺术与手工艺运动，反对大机器生产，片面地怀旧思想精神等，是不切合社会发展规律和客观社会生产生活的，在某些方面是不可取的，但我们可以从其复兴手工艺精神与行动中，学习、吸取其从传统文化艺术中挖掘艺术与设计的创作动因，积极进行现代设计革新的思维方式方法，来促进当代与未来中国把外来文化艺术、艺术设计与本民族传统文化艺术、艺术设计结合起来发展中国特色的艺术设计。然而，上述艺术家、设计师和文化艺术学者们带着“大艺术”和“小艺术”的观念与偏见介绍英国艺术与手工艺运动，是不利于中国现代设计等艺术与社会发展的，对当代与未来中国艺术与设计发展来说，尤其值得警惕。
（责任编辑：帅慧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