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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解构与建构:文学世俗化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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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
摘要:“世俗化”具有解构与建构的双重功用:一方面瓦解了以往超验主义的宗教秩序与理想主义的价值秩序,一方面建构了一套新的社会价值体系。从本质论看,“世俗化”过程是一个价值观念转变的过程,个体从超验的秩序与狂欢化的中解脱出来,理性精神逐渐成为个人精神的主体,而现实、世俗的生活则成了个体关注的中心理由。价值观念的“世俗化”转向,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就文学艺术而言,“世俗化”思潮推动了文学世俗化进程,从根本上影响了文学的美学风格与发展格局的建构,在确立文学本体审美性、人物主体性,增添文学发展活力,扩充“俗”文学的生态版图等方面都具有不可忽视的“革命性”作用。
关键词:文学世俗化;秩序瓦解;文学本体;平民情怀;“纯文学”;“俗文学”
1002-7408(2014)-06-0104-05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亚鲁王》的文学人类学研究(13xzw024)”。
作者简介:戴海光(1980-),男,湖南隆回人,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铜仁学院中文系讲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历史表明,现代化与世俗化是同步的。既然如此,现代化过程中显示出的“现代性”与世俗化过程中表现出的“世俗性”,二者在内容上肯定存在内在的关联性。这从福柯关于“现代性”内涵的解释中可以找到依据:“现代性的核心是‘理性及主体性’,根本价值为‘自由’,而实质表现为‘世俗化’的、‘祛魅’的过程。”[1]3-7福柯的解释厘清了“现代性”与“世俗化”之间的关系,为我们更好地理解“世俗化”概念提供了基础。实际上,“世俗化”过程是一个“祛魅”的过程,“世俗化被看作现代性转折的重要维度,‘祛魅’之后的现代社会是一个‘世俗社会’,其特征是‘那些终极的、最高的价值,已从公共生活中消失’。”[2]3换言之,“世俗化”意味着以往超验的宗教秩序和理想主义的价值秩序的瓦解,理性精神成了个体精神的主体,个体从超验的秩序和狂欢的中解脱出来,而现实、世俗的生活成了个体关注的中心理由。可见,“世俗化”颠覆了以往的社会价值秩序,重构了一套新的价值体系,对社会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就文学艺术而言,“世俗化”思潮推动了文学世俗化进程,从根本上影响了文学的美学风格和发展格局的建构,在确立文学本体审美性、人物主体性,增添文学发展活力,扩充“俗”文学的生态版图等方面都具有不可忽视的“革命性”作用。

一、文学“神性”祛魅与文学“本体性”回归

在中国文学史上,文学曾获得过非常高的社会地位。曹丕视文章为“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梁启超认为“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鲁迅认为文学具有“启蒙民众”、“改造国民性”的重要功用。这些观点虽然从某种程度上夸大了文学的作用,但是从另一个侧面也赋予了文学的“神性”色彩。从文学的历史演变看,20世纪80年代以前,文学被披上了一件“神圣”的外衣:文学是处于国家意识形态“中心”地位的一种艺术,其身上负载着丰富的“政治”隐喻内涵。然而,自1980年代市场化时代到来后,文学逐渐从“中心”滑入了“边缘”。这表现在:作家不再被视为社会的精英,而被视为用文字来编造“故事”的人;作品则丧失了“启蒙”、“教化”的神性,被视为仅仅用来满足读者的文化消费产品。文学的“边缘化”令包括作家在内的很多人痛心不已,甚至有人惊呼“文学已死”。其实,大可不必为此忧心忡忡,这是因为文学世俗化如同社会世俗化一样,都是社会、文化发展的一个阶段而已。从某种程度上说,文学“神性”的祛魅“与其说现在的文学边缘化了,还不如说文学走下了神坛,走出了畸形繁荣,回归到了文学的本位”。[3]89文学本位的回归,这是文学世俗化带来的最重要成果,对文学艺术建构具有深广的作用。
一是文学内容从“庙堂”走向“民间”,凸显出平民情怀。文学世俗化反叛了理想主义文学叙事的内容诉求,从而“对自然和社会所作的神秘的、诗学的、艺术的解释被抛弃了,取而代之的是实事求是的描述”。[4]这种转变引起了文学表现内容与叙述视角的变化:文学不再热衷于诠释政治理想、表达“海市蜃楼”般的生活憧憬,而是转向“民间”,关注普通人的琐碎、庸俗、现实的世俗生活,重视个体存活感受、生命体验的叙写,这种写作倾向凸显出一种浓厚的平民情怀。写作观念的变化,引起了文学表现内容的新变,普通百姓的“吃、喝、拉、撒”与“柴、米、酱、醋、盐”等世俗生活成了文学作品描写的对象。因此,不论是在“伤痕”、“反思”、“改革”、“市井”文学里,还是在新写实、新生代等小说中,我们都可以看到普通市民在城市中挣扎的日常生活图景,可以见到凡夫俗子们在泥淖之中滚打摸爬的痕迹,可以读出底层民众在面对工作、生活困境时所表现出的困惑与痛苦,可以在平民生活的文本描述中感受到的异彩纷呈的地域民风习俗……如此种种,都在作品中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可见,这些文学作品祛除了文学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性”,留下了“平民”生活写照的痕迹,彰显出文学世俗化的风格特征,与五四时期“平民文学”的写作观念有着明显共通之处。
二是文学人物从“神”变为“人”,肯定了“人”的主体性。文学是表达人类情感、反映社会生活的艺术,而人作为社会的主体,担负着认识、改造社会的重要职责。自从文学诞生以来,塑造丰富多彩、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成为了文学家的天职。从文学发展的历史看,那些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之所以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一个重要理由在于它们塑造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按照文学创作规律,作家只有打破单一性格特征的人物形象塑造模式,从多个侧面、多个角度表现人物丰富的性格特征,作家及其创作的作品才经得起历史的考验。然而,在建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受政治意识形态的规约,个人的世俗遭到否定,文学人物本应具有的丰富的性格特征被阉割了。正是如此,“十七年”文学和“”文学中,均表现出一种明显的“英雄情结”,因而文本之中的人物性格特征几乎是“千人一面”,他们沉湎于革命、斗争的狂热和之中,视“革命”信念、“政治”信仰等精神性的东西为最高准则,而人物自身的利益诉求和个人论文导读:也有、有喜悦也有悲伤的世俗个体。譬如“改革文学”作品,虽然具有弘扬社会主义改革主旋律的风格,但是作品之中的人物并非那种不可一世、咄咄逼人的改革“英雄”,而是那种经历挫折时备感痛苦却仍忍辱负重的普通改革者;在王朔小说、新写实及新生代等小说中,人物形象显示出更明显的去“英雄化”特征,他们是世俗的普通人,根本
则被完全抹杀了,甚至连个人的爱情也都贴上了“革命”或“集体”的标签。从这些人物的性格看,他们的行为不符合普通人的正常生活逻辑,丧失了自我的主体性,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化”英雄。进入新时期以后,随着现代化的推进,文学世俗化思潮也日益深入,作家们从“圣化”的政治、革命话语中独立出来,以一种更理性、独立的姿态看待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于是个体存活的逻辑取代了神圣的政治革命秩序,世俗存活逻辑占据了主导位置。个体价值话语逻辑的转变,深刻地转变了文学人物建构的范式,标志着“人”之主体性回归。在新时期文学作品中,作家不再以预设的政治、革命话语逻辑作为塑造人物形象的前提,卸下了人物身上“英雄”的光环,将作品中的人物还原为有爱也有恨、有快乐也有忧伤、有追求也有、有喜悦也有悲伤的世俗个体。譬如“改革文学”作品,虽然具有弘扬社会主义改革主旋律的风格,但是作品之中的人物并非那种不可一世、咄咄逼人的改革“英雄”,而是那种经历挫折时备感痛苦却仍忍辱负重的普通改革者;在王朔小说、新写实及新生代等小说中,人物形象显示出更明显的去“英雄化”特征,他们是世俗的普通人,根本无法用简单的“高尚”与“卑鄙”、“崇高”与“庸俗”、“坚强”与“懦弱”等词语来标记、穷尽他们的形象特征,实际上他们呈现出更加丰富、复杂的性格特征:既有正直、善良、崇高的一面,又有猥琐、平庸、卑贱的一面。在他们的价值观念里,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世俗生活,而且只有世俗生活才能让他们感到安稳、惬意、愉悦。显然,这与“十七年”和“”文学里的人物形象特征是迥然不同的。文学的世俗化,使作品中的人物摆脱了政治意识形态话语的束缚,不再是某种“神圣”意志的傀儡,从而实现了“人”之主体性的自我认同。这是五四时期“人的文学”精神回归的标志,也是肯定人物世俗合理性的重要表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