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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戈麦诗歌语言张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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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中的“张力”概念综述“张力”一词,本是物理学术语,是指事物之间与事物内部——力的运动所造成的紧张状态。1937年,艾伦·退特首先将张力引入诗学,主要在事物内涵和外延的范畴上进行讨论。稍后,1943年罗伯特·潘·沃伦进一步提出诗歌解构的本质即张力的观点,新批评流派的代表人物克林斯·布鲁克斯最终确定了张力在诗歌艺术中
内容摘要:“张力”是一个从西方文论引进的术语,在中国古典哲学和诗学中也能找到其痕迹,在诗歌语言中使用“张力”,会使得诗歌呈现出陌生感、惊奇感等与众不同的诗意。戈麦的诗歌语言便是富含“张力”的语言,这与他对语言的珍视和个人的思维立场有关。他的诗歌语言中的“张力”又具体表现为对否定连接词的运用、对富含“绝对性意味”的词语的使用、对“多重转喻”的使用以及使色彩象征作用变形的特点。
关键词:戈麦 语言 张力 否定 绝对性意味 多重转喻 色彩变形
戈麦,原名褚福军,1967年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宝泉岭农场,1985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89年毕业后被分配至《中国文学》杂志社工作,1991年9月24日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至今日,戈麦离开人世已经十二个年头了,但他的诗歌仍不如比他稍早时期的北大诗人海子、骆一禾等人那样知名。戈麦的长期被“埋没”,并不证明他的诗歌是平庸之作,相反,这位把诗歌作为“语言的利斧”的诗人,生前一直致力于在自己的诗歌中发现语言突破之可能,并通过语言张力的运用使诗歌本身呈现出词与词、句与句之间的紧张感,互否与悖论充斥与诗句之中。正如同戈麦对诗歌的理解中所陈述的那样,他的诗歌的确是“在词与词的交汇、融合、分解、对抗的创作中,一定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存活”。i因此,对戈麦诗歌语言中呈现出来的张力进行分析,能够从一个角度展示戈麦诗歌的美学特征,也使这位喜欢一切“不可能”的事物的诗人的作品的价值得到应有的评价。

一、诗歌语言中的“张力”概念综述

“张力”一词,本是物理学术语,是指事物之间与事物内部——力的运动所造成的紧张状态。1937年,艾伦·退特首先将张力引入诗学,主要在事物内涵和外延的范畴上进行讨论。稍后,1943年罗伯特·潘·沃伦进一步提出诗歌解构的本质即张力的观点,新批评流派的代表人物克林斯·布鲁克斯最终确定了张力在诗歌艺术中的“本体性”地位。因此,“张力”是一个从西方文论中引进的概念。然而,在中国古典哲学、诗学中,“张力”的含义也隐约有所体现,但尚未形成完整、具体的言说系统,如道家强调的“有无相生”、格律诗中的“一字易诗”(如“春风又绿江南岸”中的“绿”字的运用)等。所以,“张力”的被提出,有其历史渊源。
中国大陆近年来对诗歌语言中“张力”这个概念的研究,比较系统和具体的有陈仲义教授。本文所引用的观点大多来自于他在2012年的著作《现代诗:语言张力论》一书。陈仲义教授在书中对“张力”一词做了这样的定义:“张力是诗语活动中局部大于整体的增值,诗语的自洽能力(即“自组织”状态)以最小的‘表面积’(容量)获取最大化诗意。”ii并且陈仲义教授认为,诗歌语言中的“张力”是“对立因素、互否因素、异质因素、互补因素等构成的紧张关系结构”iii,因此“张力”主要体现为词与词、句与句以及整体与部分之间通过“差”与“合”建构起来的,在语感方面给读者紧张感、惊奇感的语言艺术修辞效果。不仅如此,诗歌语言中的“张力”还可以让读者更深刻地感受到诗人通过语言表达出来的思想与情感,“张力”的存在好比潜伏、流动于诗歌内部的炽热熔岩,使诗人的平淡语言充满力量。因此,“张力”对诗歌语言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富有张力的诗歌语言,自然也是富有诗性的诗歌语言。“张力”的存在能彰显一个诗人运用语言的艺术功底。

二、戈麦诗歌语言中的“张力”分析

如前文所述,“张力”对于诗歌语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戈麦,作为一名热爱语言、重视语词、“意识到我们时代的语言的弱点并竭力创造新的语言元素来加以矫正”iv的诗人,在诗歌中运用“张力”完全是潜意识中对语言的创新,也是个人想象力和深厚的文字功底的体现。不仅如此,戈麦对诗歌语言“张力”的运用也是“利用朴素的形式传达超负荷的情感”v的需要,他在表达上追求客观性,将内心炽热的情感压缩至近乎于“无”的境界,呈现出一“冷”一“热”的对比,这种对比在他自《誓言》之后的那些诗作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诗人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人类中的一员”的所有悲剧与不幸,他对人类的命运始终保持着警觉态度,并对俗世生活表现出了排斥。而语言让戈麦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通过“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这种对诗歌语言“张力”的自觉追求,使戈麦“在自己和语言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和亲密的关系,他从中找到了生命的拯救”。vi因此,戈麦虽然自沉于万泉河,使自己的肉身在尘世中消失,但他的灵魂却在诗歌语言中得以保存,读戈麦的诗歌,便会感受到他看似平淡、冗长、繁琐甚至晦涩的语言背后“张力”的奔流,“张力”的存在使他的诗歌语言不同于稍早于他的海子的“热烈”,也不同于骆一禾的“平静”,而是类似于两者的综合,呈现出“外冷内热”的特点。而具体到文本,戈麦诗歌语言中的“张力”又有如下特点:
1.否定性连接词的大量运用,如“不可能”“不是”“不会”“不好”等,使连接起来的意象和诗句之间产生尖锐的对立感和紧张感,通过“不可能“来达到诗人心目中的“可能性”。如《界限》:“发现我的,是一本书;是不可能的。/飞是不可能的。/居住在一家核桃的内部,是不可能的。/三根弦的吉他是不可能的。/让田野装满痛苦,是不可能的。/双倍的是不可能的。/忘却词汇戈麦诗歌语言张力论由专注毕业论文与职称论文的www.7ctime.com提供,转载请保留.,是不可能的。/留,是不可能的。/和上帝一起消夜,是不可能的。/死是不可能的。”诗人先设置了一系列陈述句和意象,然后立即进行斩钉截铁的否定:“……是不可能的。”那什么是“可能性”呢?诗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但细读诗篇,结合诗人生平的信念和观念,可以推测出诗人虽然对现实生活和人生命运持悲观态度,但诗歌使他发现了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他把自己的灵魂置于诗句中,因此“死是不可能的”。戈麦诗歌中运用否定性连接词的例子还有“学不会的舞蹈”(《命运》)“不再理会活的东西”(《我要顶住世人的咒骂》)“生活是再也编织不好的花篮”(《我是一根剔净的骨头》),等等。诗人对现实中的“存在”总体上是持否定态度的,“现实不过是一场令人论文导读:力”即在“变形”中产生。“语言对个人的压力常常转而表现为个人对语言的贪婪。”xiii正如臧棣所说,对语言的珍爱以及对语言“张力”的运用造就了戈麦诗歌的“尖锐”的特点,这在当代诗歌史上是一个较为独特的现象。但对语言的热烈追求,也使得戈麦的诗歌创作呈现出“加速”的特点,加之戈麦自觉地“站在人类的反面”,因此他
惊悸的破碎的噩梦”,因此他“渴望一种超越的生活”“向往现实背后的彼岸世界”vii,所以戈麦在诗歌中设置的否定,实质上是为了达到心中对“超越”、对“彼岸”的肯定,在“否定——肯定”之间,张力得到了凸显。2.戈麦对于富有“绝对性意味”的词语的喜爱,在他的诗歌语言中也得到了充分展示。戈麦喜欢把话说“绝”,与前文所述的否定性连接词的运用一起促成了诗歌中的紧张感,并彰显出诗人在诗句中流露出来的对世界、对人类彻头彻尾的绝望。如“人类呵,我要彻底站在你的反面”(《我要顶住诗人的咒骂》)“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竟能梦见/这荒芜的大地,最后一粒种子/这下垂的的时间,最后一个声音/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件事情,黄昏的星”(《献给黄昏的星》),同时,戈麦诗歌中的“绝对性”词语的运用也有“完成性”的作用,就像海德格尔所说,“只要此在存在,它也向来已是它的尚未”viii。而“最后”“毁灭”“死亡”这些词语,在意味着“存在”的终结的同时,也意味着它的完成:“死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性”ix。如诗人在《誓言》中所述:“好了。我现在接受全部的失败/全部的空酒瓶子和漏着小眼儿的鸡蛋/好了。我已经可以完成一次重要的分裂/仅仅一次,就可以干得异常完美。”戈麦的生前好友西渡认为,《誓言》这首诗标志着戈麦的写作风格从此发生了重要转折,诗人从而更为彻底、决绝地拒绝俗世生活,走上一条追求内心理想完整性的道路,直至死亡。
3.戈麦诗歌语言中的“张力”还有一个表现是戈麦善于把表面上相互之间没有关联的词语用“串珠串”的方式连接起来,把它们组合成诗句。这使戈麦的诗歌语言简短、简洁、富有力度的同时,又增加了读者理解戈麦诗歌语言的难度,有时甚至晦涩。这些诗歌多以“十四行诗”的面目出现,也从一个角度说明戈麦对于诗歌语言形式规范的严谨性。如《爱情十四行》《儿童十四行》《欢乐十四行》等。《爱情十四行》的主题是“爱情”,但诗句中出现的却是与“爱情”不相关的词语:“黑夜。苦水。照耀中的日子。/早晨的花。一个瞎子眼中的光明。/苍白的脚趾。苔藓。五行血的歌子。/死者喉中翻滚的话语。/不知名的牺牲者。残废的哑巴。……”一个词,就是一句诗,运用了一种类似于“换喻”的手法。所谓“换喻”,“是以密切相关的事物在推理过程中从本来事物转换到另一事物去”x,因此诗中出现的词语,表面上看与“爱情”没有太大联系,给读者一种陌生感,这是因为诗人常对“此在”的人存活在怀疑与悲观情绪,“爱情”在诗人眼中也是具有消极作用的,而诗歌中出现的词语,如“黑夜”“苦水”“死者喉中翻滚的话语”等,皆有悲伤、痛苦、短暂的特点,无形中契合了诗人心中对“爱情”主题的认知,把个人的情感紧密在包裹在词语的内部,如果不仔细品味,很难发现诗中所指,也很难体会诗人的感情。因此戈麦的诗歌语言,有一种“谜语”的韵味,这便是“张力”造成的效果。
4.戈麦诗歌语言中出现的色彩,也呈现出视觉上的“张力”感,这是因为戈麦把色彩的传统象征作用取消了,换之以陌生的作用,用来表达诗人的独特认知,与整首诗的氛围相契合。纵观戈麦的诗歌,这种“陌生化”效果最显著的是对“绿”的运用。有的研究者曾认为戈麦对“绿”是持一种“厌弃的态度”xi,其实细察戈麦诗歌中出现“绿”的诗戈麦诗歌语言张力论相关论文由www.7ctime.com收集,如需论文.句,其中蕴含的情感的不仅是“厌弃”,还有“绝望”“悲伤”的寓意,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甚至与死亡相挂钩,与“绿”在传统作用中所持有的“生机、美丽、活泼”等具有积极意味的作用相逆反。如“死死命定的冰冷/指甲已染为绿色”(《经历》)“那些冷绿的太阳/从不曾预期的位置/向你走来”(《冬天的对话》)“在云涡中抖动的是一颗发绿的心/在一朵黑云上张望的是一个灵魂的空壳”(《大风》)等。这种对色彩陌生化作用的运用,与海子在后期诗歌中对“桃花”色彩的描写有相似之处。人们经验中的桃花是粉红色的,从色彩学上讲,这是一种柔和的,给人以美好希望的色彩。而海子笔下的桃花却是血红色的,这是一种处于压力与爆炸力边缘的颜色,从某种程度上讲,血红比黑色更黑暗xii。海子对桃花的色彩进行了“变形”,而戈麦也对自己诗歌中“绿”的色彩作用进行了变形,“张力”即在“变形”中产生。
“语言对个人的压力常常转而表现为个人对语言的贪婪。”xiii正如臧棣所说,对语言的珍爱以及对语言“张力”的运用造就了戈麦诗歌的“尖锐”的特点,这在当代诗歌史上是一个较为独特的现象。但对语言的热烈追求,也使得戈麦的诗歌创作呈现出“加速”的特点,加之戈麦自觉地“站在人类的反面”,因此他的诗歌在冰山般的表面下是汹涌奔突的火海。戈麦在诗歌语言中找到了通向生命的“另一种可能性”,但他却使自己的肉身消遁于尘世中,只留下他的那些闪烁着苦痛灵魂的诗作,以及他的格言:“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
参考文献:

1.戈麦:《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文联出版社,1999年。

2.陈仲义:《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

3.谭五昌:《诗意的放逐与重建》,昆仑出版社,2013年。

4.孙基林:《崛起与喧嚣——从朦胧诗到第三代》,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4年。

5.【德】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王庆节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

6.孙佃鑫:《戈麦诗歌色彩论》,《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012年第5期。

7.吴 昊:《海子诗歌中的桃花意象分析》,《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
注 释:
i戈麦在《关于诗歌》一文中曾有如下观点:“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它能够拓展心灵与存活的空间,能够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原载《诗歌报》1991年第六期。
ii 陈仲义:《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第88页
iii 同上,第73页
iv 臧棣:《犀利的汉语之光——论戈麦及其诗歌精神》,《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第438页。
v 谭五昌:《诗意的放逐与重建》,昆仑出版社,2013年论文导读:xiii臧棣:《犀利的汉语之光——论戈麦及其诗歌精神》,《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第437页。(作者介绍:山东大学文化传播学院201硕士研究生)上一页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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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西渡:《拯救的诗歌和诗歌的拯救》,《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第454页。
vii 孙基林:《崛起与喧嚣——从朦胧诗到第三代》,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4年,第127页。
viii 【德】马丁·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陈嘉映、王庆节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年,第 282页。
ix 同上,第302 页。
x陈仲义:《现代诗:语言张力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第128页。
xi 孙佃鑫:《戈麦诗歌色彩论》,《剑南文学(经典教苑)》,2012年第5期。
xii 吴昊:《海子诗歌中的桃花意象分析》,《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3年第1期。
xiii 臧棣:《犀利的汉语之光——论戈麦及其诗歌精神》,《戈麦诗全编》,西渡编,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第437页。
(作者介绍:山东大学文化传播学院201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