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传统媒体官微传播不实消息反思
最后更新时间：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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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导读：指。随后，至少早于21时40分，@新华社中国网事删除了原微博，并发布新消息“21世纪网的理由将由联合调查组于13日开始调查”。已经发出推送消息的新华社发布客户端也将此文去掉了“吊销执照”一类的表达。10分钟后，我再刷新各家新闻客户端时，发现除新华社发布外，人民日报、腾讯、网易等多家新闻客户端亦将此说法一同去掉，同
一
2014年3月8日凌晨2时40分，马来西亚航空公司一架载有239人的飞机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该飞机原定由吉隆坡飞往北京。消息传到国内后，各媒体第一时间进行专题报道，继而展开实时直播。当时我在网易新闻客户端工作，除了不断从最新动态中感受到国内媒体对马航客机失联事件的深切关注外，也发现令人惋惜的情况：不少重要资讯当天相继被证明是不实消息。这其中包括“新华社报道称发现失联客机信号”①、“人民日报记者称越南海军确认飞机坠落”②等等。
当时，我担任网易新媒体中心本地新闻组组长。因事件量级较大，网易新媒体中心临时成立了一个共同调度的突发报道小组，我是报道小组的一员。当天下午，我和网易新媒体中心总监龙志讨论后认为，比起追逐和转发一些最新资讯，告诉读者目前掌握的实际情况是什么或许更重要。我参与梳理了一篇《独家汇总马航失联事件6大不实消息》的稿件，并于3月8日下午4时30分左右推送给网易新闻客户端用户。我们期望通过此文展开集中式辟谣，告诉用户目前媒体对事件的掌握可能没那么准确。与此同时，也试图让用户明白，目前从各平台看到的资讯不一定是对的，不仅自媒体大V、商业门户网站有可能传递假消息，新华社、人民日报等传统媒体的官微，也难以避开个别不实资讯传递。
二
无独有偶，在半年后的9月12日，又出现了一例传统媒体官微传递不实信息的事件。
9月12日上午10时左右，在部分媒体人微信交流群里，有消息称当天会有新闻通稿，事件为21世纪网被吊销执照。各家新闻客户端都等待权威信源，争取第一时间推送。19时许，@新华社中国网事发布了微博：“新华社发布客户端快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
马上，各主要媒体官微转发，各家新闻客户端的编辑以此为规范稿源，第一时间上稿。随后，凤凰、腾讯、网易、搜狐新闻客户端依次推送。③此外，人民日报客户端也推送了此消息。④
在新浪微博上此事件马上成为前三位的话题之一。同时，@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微博也转发了此消息。
此举引发21世纪网从业者的质疑，21时14分起，陆续有媒体人在朋友圈发布并转贴相关疑问。21世纪网的一位朋友在他的朋友圈发出如下消息：
想问新华社发布直接从微信群copy未经核实消息需要承担责任么？21世纪网同事说迄今未收到神马遣散通知。只要21世纪网还能打开就说明尚未被关，麻烦大家动动手指。
随后，至少早于21时40分，@新华社中国网事删除了原微博，并发布新消息“21世纪网的理由将由联合调查组于13日开始调查”。已经发出推送消息的新华社发布客户端也将此文去掉了“吊销执照”一类的表达。10分钟后，我再刷新各家新闻客户端时，发现除新华社发布外，人民日报、腾讯、网易等多家新闻客户端亦将此说法一同去掉，同时更新为“13日开始调查”的标题和内文，来源还是标注“新华网”。
从“吊销执照”的消息发布，到原始来源方消息删除并更新为新的新闻点，两个小时不到。但此时该消息已经通过微博、朋友圈、新闻客户端等不同平台转发到不同用户手上，如今仍能在搜索引擎上查找到相关表述。但是，至少早于21时35分就出现了21世纪网员工发出的辟谣声明，全文如下：
辟谣
9月12日下午17时前后，微博微信等开始出现“快讯：据相关人士介绍，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的不明来源信息。
晚间，新华社新媒体中心APP“我在现场”的授信用户“新华社杨××”发布该用户在客户端的第一条信息：“据了解，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理财周报》多人被带走调查。”
19时左右，新华社新媒体中心新华社发布APP向外推送了上述信息。其他多家新闻客户端以“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为题推送雷同信息。21时左右，新华社发布APP修改了上述页面。最新页面显示，“根据新闻出版部门的消息，有关21世纪网的理由，已经由有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并于明天开始调查”。
这次传递不实信息事件背后，有两点值得反思：首先，新华社发布APP发布不实消息后是否能直接删除？是否需要向用户道歉或说明？是否对此类行为有法律法规或新闻方面的约束？其次，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官微也跟着发布不实消息，这说明媒体融合时代不同媒体内容容易同质化，也侧面说明新媒体时代谣言传播跟媒体属性关系不大，跟操作人和操作流程关系较大。
三
新的传播生态下，因抢发新闻等理由造成不实消息快速传递的现象值得关注。这种现象有其必定性：
第一，媒体融合时代，传统媒体会将内容进行跨平台发布，在微博等互联网产品上与市场化媒体一起竞争，对时效性、独家性同样关注，力求抢占用户。
第二，传统媒体及重要机构的微博，实际上已经成为各媒体、各网站进行新闻信息采集的主要来源，常常被当作规范信息来源进行转载。
第三，传播链缩短，传统媒体、权威机构在社交媒体平台发布消息后，迅速被跨平台多次转载的可能性增大。不同媒体间的传播成本降低，重磅消息传播病毒化，“泼出去的水难以回收”。
四
互联网信息有自净功能，让用户从变化的消息中更好地逼近事实真相，是互联网传播资讯的重要逻辑之一。毫无疑问，传统媒体在与新媒体融合的过程中，在主动进行信息公开方面已经迈出了重要一步。我们应该包容地看待这种媒体融合过程中“被迫传谣”或“被迫跟着传谣”现象。我们也应慢慢转变以媒体属性区分新闻公信力的思维。
另外，媒体融合时代媒体的资讯发布流程有待优化，消息被证伪后如何处理的操作规范亦需构建。从消息源发布到跨平台传播中如何引用资讯、资讯更新甚至发生逆转性变化后如何再次传播，都值得反思。新闻内容的跨媒体传播是否有配套的新闻、法律法规进行约束，是媒体融合时代需直面的课题。
包括微博在内的社会化媒体，总体看是一个利于民众的公民意识与社会关怀意识培养和社会健康发展的媒体平台。这其中不实消息的发布与传播，只是现实社会里可能出现的现象在新平台上的自然延伸。⑤因此，传统媒体融入社会化媒体时，需构建公开且规范的传播秩序：一方面公开有理，鼓励多元的信息在及论文导读：在越南南部金瓯省西南120海里处发现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吉隆坡至北京航班失联客机信号（3月8日11：32）②@人民日报：【越南海军确认飞机坠落】人民日报记者杨晔消息，越南海军第五军区政治处主任窦凯还大校称，飞机坠落在坚将省土珠岛153海里处，是越南马来领海交界处。越南救援队已出发。祈祷！！！（3月8日13：34）③凤凰新闻客户
时公开、碰撞中自净；另一方面发布有序，构建媒体机构信息发布、转载、跟进的与准则。
注释：
①@新华网英文版：【新华社快讯】越南媒体8日报道说，越南搜救人员当天在越南南部金瓯省西南120海里处发现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吉隆坡至北京航班失联客机信号（3月8日11：32）
②@人民日报：【越南海军确认飞机坠落】人民日报记者杨晔消息，越南海军第五军区政治处主任窦凯还大校称，飞机坠落在坚将省土珠岛153海里处，是越南马来领海交界处。越南救援队已出发。祈祷！！！（3月8日13：34）
③凤凰新闻客户端：新华社消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1）；腾讯新闻客户端：21世纪网涉新闻敲诈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2）；网易新闻客户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3）；搜狐新闻客户端：快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7）
④人民日报客户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6）
⑤金兼斌：《社会性媒体传播秩序理由探析》[J]，《新闻实践》，2011年第9期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一
2014年3月8日凌晨2时40分，马来西亚航空公司一架载有239人的飞机与管制中心失去联系，该飞机原定由吉隆坡飞往北京。消息传到国内后，各媒体第一时间进行专题报道，继而展开实时直播。当时我在网易新闻客户端工作，除了不断从最新动态中感受到国内媒体对马航客机失联事件的深切关注外，也发现令人惋惜的情况：不少重要资讯当天相继被证明是不实消息。这其中包括“新华社报道称发现失联客机信号”①、“人民日报记者称越南海军确认飞机坠落”②等等。
当时，我担任网易新媒体中心本地新闻组组长。因事件量级较大，网易新媒体中心临时成立了一个共同调度的突发报道小组，我是报道小组的一员。当天下午，我和网易新媒体中心总监龙志讨论后认为，比起追逐和转发一些最新资讯，告诉读者目前掌握的实际情况是什么或许更重要。我参与梳理了一篇《独家汇总马航失联事件6大不实消息》的稿件，并于3月8日下午4时30分左右推送给网易新闻客户端用户。我们期望通过此文展开集中式辟谣，告诉用户目前媒体对事件的掌握可能没那么准确。与此同时，也试图让用户明白，目前从各平台看到的资讯不一定是对的，不仅自媒体大V、商业门户网站有可能传递假消息，新华社、人民日报等传统媒体的官微，也难以避开个别不实资讯传递。
二
无独有偶，在半年后的9月12日，又出现了一例传统媒体官微传递不实信息的事件。
9月12日上午10时左右，在部分媒体人微信交流群里，有消息称当天会有新闻通稿，事件为21世纪网被吊销执照。各家新闻客户端都等待权威信源，争取第一时间推送。19时许，@新华社中国网事发布了微博：“新华社发布客户端快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
马上，各主要媒体官微转发，各家新闻客户端的编辑以此为规范稿源，第一时间上稿。随后，凤凰、腾讯、网易、搜狐新闻客户端依次推送。③此外，人民日报客户端也推送了此消息。④
在新浪微博上此事件马上成为前三位的话题之一。同时，@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微博也转发了此消息。
此举引发21世纪网从业者的质疑，21时14分起，陆续有媒体人在朋友圈发布并转贴相关疑问。21世纪网的一位朋友在他的朋友圈发出如下消息：
想问新华社发布直接从微信群copy未经核实消息需要承担责任么？21世纪网同事说迄今未收到神马遣散通知。只要21世纪网还能打开就说明尚未被关，麻烦大家动动手指。
随后，至少早于21时40分，@新华社中国网事删除了原微博，并发布新消息“21世纪网的理由将由联合调查组于13日开始调查”。已经发出推送消息的新华社发布客户端也将此文去掉了“吊销执照”一类的表达。10分钟后，我再刷新各家新闻客户端时，发现除新华社发布外，人民日报、腾讯、网易等多家新闻客户端亦将此说法一同去掉，同时更新为“13日开始调查”的标题和内文，来源还是标注“新华网”。
从“吊销执照”的消息发布，到原始来源方消息删除并更新为新的新闻点，两个小时不到。但此时该消息已经通过微博、朋友圈、新闻客户端等不同平台转发到不同用户手上，如今仍能在搜索引擎上查找到相关表述。但是，至少早于21时35分就出现了21世纪网员工发出的辟谣声明，全文如下：
辟谣
9月12日下午17时前后，微博微信等开始出现“快讯：据相关人士介绍，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的不明来源信息。
晚间，新华社新媒体中心APP“我在现场”的授信用户“新华社杨××”发布该用户在客户端的第一条信息：“据了解，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理财周报》多人被带走调查。”
19时左右，新华社新媒体中心新华社发布APP向外推送了上述信息。其他多家新闻客户端以“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为题推送雷同信息。21时左右，新华社发布APP修改了上述页面。最新页面显示，“根据新闻出版部门的消息，有关21世纪网的理由，已经由有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并于明天开始调查”。
这次传递不实信息事件背后，有两点值得反思：首先，新华社发布APP发布不实消息后是否能直接删除？是否需要向用户道歉或说明？是否对此类行为有法律法规或新闻方面的约束？其次，人民日报、央视新闻等官微也跟着发布不实消息，这说明媒体融合时代不同媒体内容容易同质化，也侧面说明新媒体时代谣言传播跟媒体属性关系不大，跟操作人和操作流程关系较大。
三
新的传播生态下，因抢发新闻等理由造成不实消息快速传递的现象值得关注。这种现象有其必定性：
第一，媒体融合时代，传统媒体会将内容进行跨平台发布，在微博等互联网产品上与市场化媒体一起竞争，对时效性、独家性同样关注，力求抢占用户。
第二，传统媒体及重要机构的微博，实际上已经成为各媒体、各网站进行新闻信息采集的主要来源，常常被当作规范信息来源进行转载。
第三，传播链缩短，传统媒体、权威机构在社交媒体平台发布消息后，迅速被跨平台多次转载的可能性增大。不同媒体间的传播成本降低，重磅消息传播病毒化，“泼出去的水难以回收”。
四
互联网信息有自净功能，让用户从变化的消息中更好地逼近事实真相，是互联网传播资讯的重要逻辑之一。毫无疑问，传统媒体在与新媒体融合的过程中，在主动进行信息公开方面已经迈出了重要一步。我们应该包容地看待这种媒体融合过程中“被迫传谣”或“被迫跟着传谣”现象。我们也应慢慢转变以媒体属性区分新闻公信力的思维。
另外，媒体融合时代媒体的资讯发布流程有待优化，消息被证伪后如何处理的操作规范亦需构建。从消息源发布到跨平台传播中如何引用资讯、资讯更新甚至发生逆转性变化后如何再次传播，都值得反思。新闻内容的跨媒体传播是否有配套的新闻、法律法规进行约束，是媒体融合时代需直面的课题。
包括微博在内的社会化媒体，总体看是一个利于民众的公民意识与社会关怀意识培养和社会健康发展的媒体平台。这其中不实消息的发布与传播，只是现实社会里可能出现的现象在新平台上的自然延伸。⑤因此，传统媒体融入社会化媒体时，需构建公开且规范的传播秩序：一方面公开有理，鼓励多元的信息在及论文导读：在越南南部金瓯省西南120海里处发现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吉隆坡至北京航班失联客机信号（3月8日11：32）②@人民日报：【越南海军确认飞机坠落】人民日报记者杨晔消息，越南海军第五军区政治处主任窦凯还大校称，飞机坠落在坚将省土珠岛153海里处，是越南马来领海交界处。越南救援队已出发。祈祷！！！（3月8日13：34）③凤凰新闻客户
时公开、碰撞中自净；另一方面发布有序，构建媒体机构信息发布、转载、跟进的与准则。
注释：
①@新华网英文版：【新华社快讯】越南媒体8日报道说，越南搜救人员当天在越南南部金瓯省西南120海里处发现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吉隆坡至北京航班失联客机信号（3月8日11：32）
②@人民日报：【越南海军确认飞机坠落】人民日报记者杨晔消息，越南海军第五军区政治处主任窦凯还大校称，飞机坠落在坚将省土珠岛153海里处，是越南马来领海交界处。越南救援队已出发。祈祷！！！（3月8日13：34）
③凤凰新闻客户端：新华社消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1）；腾讯新闻客户端：21世纪网涉新闻敲诈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2）；网易新闻客户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3）；搜狐新闻客户端：快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7）
④人民日报客户端：21世纪网被吊销所有网站资质，人员全部遣散，公司注销（9月12日20：06）
⑤金兼斌：《社会性媒体传播秩序理由探析》[J]，《新闻实践》，2011年第9期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