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谈扬中民间面花艺术

论文导读：
摘 要：在扬中，每逢老人大寿、房子上梁等喜事，人们都要请面工艺人，用面粉、糯米粉制成鱼、百合、寿桃、笋子等形状的“花圆子”，蒸熟后，在上面插上天竹叶子，这些“花圆子” 拙朴可爱、妙趣横生、寓意吉祥。本文从“花圆子”的形态特征、制作过程、寓意以及与民俗活动之关系等方面做一梳理和介绍。
关键词：花圆子；面花；传统文化
2013年1月26日，笔者对自己的家乡江苏省扬中市进行了一次有关民间传统手工食品“花圆子”的调研。在此次调研中笔者采用了观察法、访谈法以及文献研究法对这项与扬中人息息相关的民间手工艺做了基本的梳理。
扬中市隶属于江苏省，由镇江市代管，位于素有黄金水道之称的长江中下游（由大小4个岛屿组成），位于素有黄金水道之称的长江中下游，东北与泰州、扬州隔江相望，西南与镇江、常州一衣带水，面积332平方千米，人口28万。扬中，取名“扬子江中间”的意思，江水簇拥的扬中岛，是由江中泥沙淤积而成的，在南宋的时期始有人烟。虽然扬中建制不过百年，但据史料记载岛上有人迹出现可以追溯到900多年。早期居民们从大江南北移民至岛上，六邑交错，八方杂处，南腔北调，使得扬中人的风俗习惯、交往心态乃至方言口音都在互相接近交流、兼容并蓄中成长发展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民俗风情。在这种南北文化风俗的交流与冲击下便产生了“花圆子”这种独特的手工艺。
1 花圆子的由来
花圆子是由面工艺人，用面粉、糯米粉捏制而成，造型多样，色彩鲜艳。放入笼屉蒸熟后，在上面插上天竹叶子，寓意吉祥。花圆子的由来和扬中的地理位置、气候特征、历史文化密不可分。首先就地理位置而言，扬中市是长江中的一个岛市，为江中沙洲，属冲积平原，全市无山岳，地势低平，海拔4～4.5米，相对高度1米。气候上，扬中地处亚热带季风中部气候区，气候适宜，具有雨量充沛，光照充足，气候温和，无霜期较长，雨热同季等特点。十分适宜农作物生长，盛产水稻和小麦，这使得扬中素来有“鱼米之乡”的美称。从历史文化来看，扬中因地处长江中下游，为古运河的必经之处。自古便是南北交流频繁的混合地带，上通山东下连浙江。岛上先民也都来自大江南北这从扬中人的语言习惯上便可得以佐证。
花圆子的形态造型特点中既带有北方面花的特色又透露着江浙一带喜食糯米汤圆的口味。我国北方以吃面食为主，“面花”就是北方一种独特的手工艺食品，起源于民间祭祀活动中用面塑动物代替宰杀牛羊等动物的习俗。在豫东地区将之称为“蒸花馍”；豫西一带早年叫“窝窝花”，新中国成立以后改称“糕花”，但在河南广大地区，叫的最多、最普遍的称呼是“捏面花”。 既是观赏性极强的食用品，又是反映民间风情的艺术品。是北方地区红白喜事、四时八节馈赠亲友的珍贵礼品。面花内涵丰富，造型千姿百态、粗犷生动、夸张变体：有的富丽堂皇，有的洁白如玉；大的有一米多高，要用三四十斤面做成；小的则玲珑剔透，只有几厘米大。题材有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历史人物、民间传说。而江浙一带则盛产糯米，人们的口味也偏甜喜欢吃汤圆年糕等糯米制品。花圆子就是在这些错综复杂的条件下产生出来的，由于这种手工食品的制作方式类似于汤圆，呈手掌大小半球状且制作精美色彩鲜艳久而久之人们就习惯性的叫它“花圆子”。
2 花圆子的造型艺术特点
（1）造型特点。
花圆子的基本造型是将面粉或糯米粉和好后捏成略大于手掌的半球形，有点像北方的大馒头，再用剪刀或是竹签在其上压或剪出各式花纹，蒸熟后在上面插上小片红色绸布和天竹叶。其他的形态皆由这基本形态演化而来。花圆子的造型一般都取材于象征吉祥事物。花圆子的大小也有别于一般北方面花，北方面花如山东面花、关中面花通常都以造型繁复，大型著称，与之相比扬中花圆子则显得小巧简洁了许多。一笸箩花圆子通常大小一致，造型简单大方，少了北方面花的繁杂富贵，多了几分南方独有的小巧精致。花圆子分为面粉制、糯米粉制两种，区别在于制作的精细程度。传统技艺中糯米粉的使用比例较高，理由在于糯米粉相较于面粉粉质细腻黏稠，成形后硬度较大便于塑形和染色，且保存时间更久，一般用于制作精致细腻的花圆子，所以通常耗费的时间也比较长。面粉制的花圆子就比较像北方的面花了，造型和制作程序简单，一般用于批量生产中。
（2）雕刻策略。
花圆子的雕刻策略一般是阴刻阳刻相结合的，我在花圆子作坊中仔细观察了面制凤凰的制作过程。首先，工艺师傅熟练的和好了面，并且将大面团分成大小均匀的小面团。第二步，将面团搓成条状，做好凤的基本造型后，开始拿剪刀将条状面团尾端剪开一个长口子，并用剪子剪出一圈圈的羽毛和凤嘴。然后用一个铁丝缠成的工具刻出凤身上圆形的花纹。最后用镊子将两颗红豆做成凤眼，一只造型漂亮的凤凰就诞生了，过程不过两三分钟把我看的眼花缭乱。龙的制作策略也是很相似。在工艺师傅灵巧的手指下制作出的龙与凤已经不单单是食物而是一件件美丽的艺术品。师傅将制作好形状的龙凤放于大蒸屉上一层盖上一层，最后放于炉火上蒸。蒸熟后在凤身上插上红绸块和山竹叶，一件制作简单造型美观的面制凤形花圆子就制作完成了。
（3）色彩。
花圆子的色彩鲜艳却并不繁杂。通常由胭脂红、翠绿、明黄组成，早先人们将带有色彩的植物的根茎、花叶通过揉搓、蒸煮后提取出颜色，再将之糅合在面粉或糯米粉中用于染色，如扬中饭桌上常见的苋菜，将之煮水碾碎后就可以调配出天然的胭脂红色。现如今由于人工食用色素的出现也渐渐替代了这门传统的花圆子染色技艺。这些鲜艳粉嫩的色彩搭配在纯白色的底色上显得格外亮眼，也显示着中华民族的传统审美。
3 花圆子的作用及文化内涵
花圆子作为扬中一项传统的手工技艺其中所蕴含的文化价值是无限的。北方面花常被用在供祭天地祖先、庆贺生婚嫁娶以及岁时节气礼仪风俗相比较，花圆子的用处也不尽相同，一般主要用于祝寿和庆贺搬迁。在扬中过了古稀年之后的整生日一般提前一年过，谓“做九不做十”，期盼长长久久，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庆寿前一夜，亲友送来礼品，燃放炮仗，称“暖寿”。暖寿那日由女儿“挑礼盒”在传统的三层木质红漆礼盒的最上层一定要摆上象征“福禄寿喜”的花圆子（鱼、百合、寿桃、笋子）。这论文导读：
时的花圆子代表的不仅仅是一项风俗习惯，更蕴含了儿女对父母爱与祝福。过去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节庆前亲手制作花圆子，从和面到塑形再到染色，一个个面粉、糯米粉团子在人们灵巧的手下成形并被赋予了灵魂，人们做的是一件件食用品，表达的确是人们心中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可以说花圆子代表的是一种寄托与期盼。
随着社会不断地向前发展，越来越多的新鲜事物涌进了我们的生活，那些传统的本该值得我们用心呵护的风俗习惯正在渐渐被人遗忘。就如这原本家家户户都会制作，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花圆子一样，也慢慢被那些眼花缭乱的所谓的新事物所冲击。花圆子的工艺也如众多民间艺术一样没有书面的记载，它的传承靠的是口口相传，由老一辈亲手传授于小辈。如今随着老人们渐渐离我们而去，这项技艺也会随之渐渐失传。我们并不希望我们的子孙只能在博物馆中瞻仰那些曾经离我们很近的风土人情，传统技艺渴求的并不是瞻仰而是传承。
参考文献：
[1] 靳之林.中国民间美术[M].北京：五洲传播出版社，2004.
[2] 刘世军.中国民间美术[M].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0.
[3] 卢万福.中国扬中岛[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