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唐代诗僧别集传播考

论文导读：
摘 要：唐代诗僧别集在中国传播史上别具一格且影响深远。其中，寒山诗更是广为流传，其人亦声名显著，甚至传播至国外，在美国青年中产生广泛影响，甚至成为美国青年崇拜与模仿之偶像，形成跨越区域与时代之寒山文化现象。
关键词：唐代;诗僧;传播;寒山诗集

一、寒山诗在史上之传播

寒山诗在当时地位并不高，社会影响亦不大。除被佛教徒与道教徒大加宣扬而在宗教界稍有名声之外，长期默默无声以至于销声匿迹。

一、宋代寒山诗传播

寒山至宋始受关注，宋人对寒山诗传播具有承上启下之作用。寒山诗独特诗风与表现手法使得宋代文人竞相模仿，有史可证者即有王安石、苏轼、黄庭坚、朱熹等。这些人在宋代社会影响较大，其对寒山之关注自然具有示范效应，正如寒山诗云“忽遇明眼人，即自流天下。”王安石、苏轼与陆游等相继有拟寒山诗问世，王安石《拟寒山拾得二十首》和苏轼《次韵定慧钦长老见寄八首》均采用寒山体。陆游拟寒山诗因失传而不可得见。黄庭坚对寒山更是情有独钟，其有诗云：“前身寒山子，后身黄鲁直。”另外赵师秀题诗云：“本为饮茶防睡早，强寻诗句拟寒山。”戴复古亦云：“老夫遍阅人间事，欲和寒山拾得诗。”由此可见，宋代士大夫对寒山诗之模仿与关注助长了寒山诗之传播。

二、元明清寒山诗传播

降至元明清，士大夫阶层对寒山之追捧有愈演愈烈之势，拟寒山诗势头不减。张孝详更是将寒山以僧人视之，称之为僧中之龙，将寒山诗推到了无与伦比的地位。他在《黄龙侍者本高觅诗》中云：“君家寒岩师，今代僧中龙。”此外拟寒山诗传世者更是不胜枚举，李衡有《和寒山拾得诗》，殷迈有《栖云楼晏坐效寒山偈》，陈献章有《用韵效寒山》两首行于世。《四库未收书丛刊》收录张守约《拟寒山诗》一卷，并对寒山诗大加赞赏。张守约诗云：“寒山三百篇，篇篇是警策。”《李诗序》作者沈季友亦有和寒山诗两首传世。清代大文豪钱谦益更是把寒山放到与李白等高之地位，“吾尝谓陶渊明谢康乐王摩诘之诗，皆可以为偈颂，而寒山子之诗，则非李太白不能作也。”[2]方回作诗盛赞寒山云：“寒山拾得两奇绝，妙压神秀卢慧能。”方泽也云：“目中无完人，颇许寒山子。”[3]此间寒山亦得到之认可。

三、近现代寒山诗传播

近现代以来，伴随白话文运动之风起云涌，寒山诗研究焕发了第二春。寒山等白话诗人似乎终于要摆脱被人遗忘之境遇，期待人们重新以新的视角认识和评价寒山诗。然此次运动自身带着太多功利色彩，当其目的达到后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不了了之了，寒山诗也就再次被人遗忘。

二、寒山诗在国外之传播

与在国内境遇不同的是，寒山诗在国外却备受关注。

一、寒山诗在美国之传播与接受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嬉皮士运动爆发，寒山出人意料的成了此次运动之精神领袖，美国社会掀起“寒山热”，并开始大量关注并研究寒山诗，同时也带动国内寒山研究。在对寒山诗译介中，主要流行三种版本，一九五四年阿瑟·韦利寒山诗二十七首最为早出。一九五六年加里·斯耐德出版寒山诗二十四首，此版本最为流行。一九六二年又有伯顿·华特生寒山诗一百首问世。这些译诗受到美国“垮掉的一代”热捧，寒山甚至成为其精神鼻祖并在美国风行一时。“嬉皮士”在大街上高唱：“I am Cold Mountain，if you please;I am Cold Mountain，if you don’t please！（假如你乐意，我就是寒山;假如你不乐意，我还是寒山。）”素有“垮掉派之王”的杰克·凯鲁亚克在其著作《达摩流浪者》扉页写道“Dedicate to Hanshan（献给寒山）”。可见，寒山诗在美国确实影响了一代人，寒山成为美国年轻一代反叛和“垮掉”之模范[4]。

二、寒山诗在法国传播与接受

在法国寒山首次为人所知是在二战之后。一九五七年法籍华人吴其昱发表专论《寒山研究》，寒山诗在法国之译介与研究正始于此，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至世纪末研究不断深入。法国寒山译介主要依靠英语版本转译。班文干是寒山诗首位法语译者，其选择寒山诗二十五首，在一九七五年出版寒山诗选译集《达摩的流浪汉：寒山廿五首诗》。

三、寒山诗在日本之传播与接受

与国内寒山诗版本研究单一、资源匮乏之窘状相比，日本寒山研究则是另一番天地。日本僧人成寻曾于北宋神宗年间至天台山参拜，并于次年将天台僧人所赠《寒山子诗一帖》派弟子带回日本，有研究者认为这一版本可能是“天禄宋本”，即“目前海内外所存寒山诗集之最早的宋刻版本”。此外，寒山诗在日本尚有许多注释本，有学者曾详尽考证：“日本之注释本，计有宽文年间（1661-1672）之《首书寒山诗》三卷，元禄年间（1688-1703）交易和尚《寒山诗管解》六卷，延享年间（1744-1747）白隐和尚《寒山诗阐提记闻》三卷，文化年间（1804-1817）大鼎老人《寒山诗索颐》三卷。《阐提记闻》说禅特详，《首书》简易，《索颐》详密。白隐之注可能系根据《管解》者。

三、传播理由考

寒山诗传播与社会环境状况密不可分。二战后，国际秩序趋于稳定，学术交流日益频繁，广度与深度也达到前所未有之高度。寒山及其诗之传播正是在此背景之下形成。

一、寒山诗以通俗风格在美国突出重围

寒山诗不重格律在格律要求甚高的中国影响甚微。然而，正因为此，却使其诗在大洋彼岸风靡一时。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嬉皮士”运动热浪袭来，年轻一代蔑视传统，有意远离主流社会，以一种不能见容于主流社会之独特生活方式来表达对现实社会之叛逆。

二、寒山诗因社会背景在欧洲备受关注

欧洲寒山研究热潮理由与美国有些不同。十八世纪、十九世纪清王朝开始没落，资本主义社会处于急速扩张之时，因此，欧洲人将目光锁定在中国土地，开启了对中国文化研究，当伯希和和斯坦因将敦煌文物文献带回欧洲后，王梵志诗首先引起关注，作为王梵志后继者的寒山也正是在此文化背景之下被囊括。其中法国汉学研究一直走在研究的最前沿。

三、寒山诗独特风格契合日本文化

寒山引起日本人关注与喜爱，除中日两国文化相通之外，主要由于寒山诗之迥异风格。“寒山诗因其质朴的语言风格、幽玄的禅宗境界、不入世浊的隐者情怀、回归自然的论文导读：在传播过程中，被人为地抹上异域神秘色彩。寒山及其诗在传播中不断被接受，不断发生变异。当其在欧美世界传播时，其实已经经过欧美文化价值体系之改造。此时之寒山，已经与土生土长之寒山大相径庭。寒山诞生于中国，成长于中国，千百年来，因特定文化语境寒山被有意无意忽略，在经历西方“寒山热”之后，寒山及其诗进入异质文化语境，
生态意识赢得了日本学术界和民间大众的持久喜爱。而20世纪文化研究的发展使得文学的雅俗之隔逐渐消解，文学经典也迎来一个众声鼎沸、雅俗并存的时代。
寒山诗得以走出国门，尤其在西方备受瞩目，得到各方青睐，究其根本，乃是因为在传播过程中，被人为地抹上异域神秘色彩。寒山及其诗在传播中不断被接受，不断发生变异。当其在欧美世界传播时，其实已经经过欧美文化价值体系之改造。此时之寒山，已经与土生土长之寒山大相径庭。寒山诞生于中国，成长于中国，千百年来，因特定文化语境寒山被有意无意忽略，在经历西方“寒山热”之后，寒山及其诗进入异质文化语境，并得以吸纳新鲜文化价值。当回到其出发地，人们主张重新认识与评价寒山诗，其实是对寒山之所以能够被东西方共同接受的世界性的探究。寒山已超越时代与地域，其价值受到不同文化不同民族之认可与接受。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基金项目：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王梵志诗词汇研究》（HB11YY003）
参考文献：
[1] 陈耀东.寒山诗歌版本研究[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3：11-35.
[2] 钱谦益.牧斋有学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3] 雍正.御选语录[M].中国佛学文献丛刊本，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印复制中心，1993
[4] 崔小敬.寒山：一种文化现象的探寻[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19
[5] 胡安江.绝妙寒山道——寒山诗在法国的传布与接受[J].中国比较文学，2007（4）：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