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二晏词中结语艺术

论文导读：
摘 要：诗词的结尾往往是作者情感凝练与升华之处。通过对晏殊、晏几道词作中结语句的对比分析，总结出二人在对结尾的处理上，无论是从外在的表现形式，还是内心的情感建构上都有其各自的特点，都彰显出其独具匠心之美。
关键词：结语艺术；晏殊；晏几道
1001-7836（2014）03-0111-02
在词作中精彩的结句，往往会使全词增色不少。或用情语作结，或以景象收束，晏殊、晏几道父子二人的词作中结句的运用更体现出各自的创作特色。《乐府指迷》云：“言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1]大晏便善于运用朦胧淡远之景作结，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令人回味无穷，这与其理性思维的操持和雍容闲雅的性格密不可分，或表现出超脱的境界，或暗示当时的心情，或展现所处的环境，都呈现出属于自身特色和与其词体风格相符的结句艺术，如其《破阵子》一词：
忆得去年今日，黄花已满东篱。曾与玉人临小槛，共折香英泛酒卮。长条插鬓垂。人貌不应迁换，珍丛又睹芳菲。重把一尊寻旧径，所惜光阴去似飞。风飘露冷时。
大晏此词运用了“上昔下今”之法，将相思之情在鲜明的对比中尽显出来。上片，作者回忆了去年今日，共与玉人，小槛赏菊的动人情境，“临”、“折”、“插”三个动词便将其所忆当日的三组画面生动连贯地展示出来。下片，转到今年今日，佳人不应离去，却已不在眼前，无心赏菊，却又见珍丛、牵动旧情，所以只好把酒重温，“一”字再诉了人貌的迁换、自身的孤独，“旧”字又加强调了昨日不再、已成过往，而最可悼惜的正是光阴的流逝。其最后结句“风飘露冷时”，一是点出了时候节气，二是衬托出此时的心境，孤独寂寞，清冷神伤，三是令人回味，馀韵悠长，正所谓“结句当如撞钟，清音有余”[2]，此结句与其时、其情、其景、其境相辅相成，浑然一体，可谓点睛之笔。
此种结句还如《踏莎行》：“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阔知何处。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踏莎行》：“小径红稀，芳郊绿遍。高台树色阴阴见。春风不解禁杨花，濛濛乱扑行人面。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蝶恋花》：“帘幕风轻双语燕。午醉醒来，柳絮飞撩乱。心事一春犹未见。余花落尽青苔院。百尺朱楼闲倚遍。薄雾浓云，抵死遮人面。消息未知归早晚。斜阳只送平波远。”《蝶恋花》：“梨叶疏红蝉韵歇。银汉风高，玉管声凄切。枕簞乍凉铜漏咽。谁教社燕轻离别。草际蛩吟珠露结。宿酒醒来，不记归时节。多少衷肠犹未说。朱帘一夜朦胧月。”
小晏与其父相较则多是以情语作结（以景结句的词作只约近《小山词》的百分之五），这与其丰富的情感，率真的性情，个人的喜好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这些结句与其词的整体格调氛围保持协调一致。沈谦曰：“小山善作结语。”观其词，小晏更善于将那些凝聚着生活痛苦经历的抒情自白放在词的结尾处，而且写作手法也是多样的，其中直抒胸臆的手法犹占多数，不似乃父的温婉含蓄，虽然在情感厚度上不能说孰多孰少，但在感染力上小晏则更胜一筹。如其《阮郎归》一词：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称重阳。人情似故乡。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此词开首二句，从“露成霜”、“雁字长”中点出了重阳秋景，在“天边”、“归雁”中暗示着客居他乡，而一如昨昔的歌舞宴饮，再如今日的盛情款待，使词人恍如身在故乡，“作客心情，吞吐往复，情感真挚。”[3]但又非故乡，遂引起他日旧情旧事，“殷勤”二字尽显词人愁情郁积，不能释怀，而昔日“狂态”更称今日迥异，正可谓越“理”越悲凉。重阳佳节，客居他乡，往昔之景，不再重现，而悲凉心情，更使其无法自拔，不得不用“沉醉”来加以清抵，而“沉醉”二字，一可解为把酒频倾，沉入醉乡；二可解为今日欢情，陶醉其中，但都是暂求解脱，无法自拔。而结尾一句，遂将全部心思表露无遗，“清歌莫断肠”一个“莫”字虽有自宽之意，但却尽显“清歌断肠”之实，此一结句，最终点出作者不尽之情，可谓情之总述，而“仍含不尽之意”[4]。
此种结句还如《蝶恋花》：“分钿掰钗凉叶下。香袖凭肩，谁记当时话。路隔银河犹可惜。世间离恨何年罢。”《鹧鸪天》：“今感旧，欲沾衣。可怜人似水东西。回头满眼凄凉事，秋月春风岂得知。”《减字木兰花》：“芳菲绕遍。今日不如前日健。酒罢凄凉。新恨犹添旧恨长。”等等，特别是《生查子》一词的结句“真个离别难，不似相逢好”，直率道来，平白如话，更是直抒胸臆的另种典范。
小晏还善于运用环顾手法来以情作结，如：
初心已恨花期晚。别后相思长在眼。兰衾犹有旧时香，每到梦回珠泪满。 多应不信人肠断。几夜夜寒谁共暖。欲将恩爱结来生，只恐来生缘又短。（《木兰花》）
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 衾凤冷，枕鸾孤。愁肠待酒舒。梦魂纵有也成虚。那堪和梦无。（《阮郎归》）
都是对昔日恋人的相思，都是满怀愁情无处抒，一个寄托于来生，一个寄托于梦境，他们是虚无缥缈的，更是无法实现的，但毕竟都是词人寻求情感释放的一种方式，本以为可以得到开解，但更大的悲哀又环顾而来，“缘又短”、“和梦无”，最终又把自己“逼入绝境”，正可谓“宕开一笔，翻进一层，最为有力”[5]。
此外，小晏在结句中有的采用了托物言情的手法，如《临江仙》：“烟雨依旧时候，霜丛如旧芳菲。与谁同醉采香归。去年花下客，今似蝶分飞。”《临江仙》：“沉水浓熏绣被，流霞浅酌金船。绿娇红小正堪怜。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有的化用前人诗句，如《蝶恋花》：“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垂泪。”这些手法的运用都使其结句更显鲜明特色，突出以情作结的独特之处。
参考文献：
[1][宋]张炎著.夏承焘，校注.[宋]沈义父著，蔡嵩云，笺释.乐府指迷笺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2]丁福保.历代诗话续编·下[M].北京：中华书局，1983
[3]沈祖棻.宋词赏析[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3
[4][清]况周颐.蕙风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
[5][清]上疆村民编选，刘乃昌，评注.宋词三百首评注[M].济南：齐鲁书社，1999. 全文地址：www.7ctime.com/pmsjlw/lw25407.html上一论文：浅议从电影《芝加哥》看“舞蹈”元素的运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