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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在文学边缘游走

最后更新时间:2024-04-1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4268 浏览:15261
论文导读:
像我这样没有任何背景的农家子弟,连几句像样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人,竟然能混到全国人民都向往的首都北京,还能扎下根,体面地生活了近30年,那的确是一件光彩照人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们村庄的绝大多数乡亲都是这样想的。当然,能混在北京那是我个人的福分,也是理想照进现实的一种结果。
梦 想
我沿着那条城乡接合部的破路送孩子去上学,有时是刺骨的寒风,有时也会遇到瓢泼暴雨,一些外来务工人员,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或擦肩而去,身后总是坐着背负沉重书包的孩子,他们眼神有时会流露出一丝无奈。此时,我会不自觉地放慢车速,望着骑车人的背影,生出许多感慨。我会告诉孩子,不能小看这些人,若干年后也许他们会在北京扎根,坐在自行车上打哆嗦的那些孩子,更不能小看,20年之后,或者说30年之后,谁敢断定他们不会在北京存活下来。这是一个圆梦的过程,这是奋斗不息的过程,更是实现梦想的艰苦步骤。但我的儿子,对此毫无感想,完全是那种不屑一顾的心态,这也许是我对孩子进行“革命理想”教育的最大失败。
你可以嘲笑一个人的傲慢与无知,但不能嘲笑一个人童年时代的梦想,无论这种梦想是崇高的还是低级的。从上小学四年级开始,我就有了向往北京的理想,说通俗点就是那种朦胧中向往的野心。这种野心来源于环境影响,在那个全国人民都充满的年代,我们那个偏僻的地方有从省城来的知识青年,有一台除开大会外,常年摆放在队长家那张破桌子上的“三用机”(能收音、能放音、能扩音)。这台电器是当年我们村庄最值钱的东西,有点像现在的领导干部配车一样,是责任和权力的象征。挂在村头柏树上的那个比洗脸盆还要大的高音喇叭,除传播队长公鸡嗓音的各种通知外,大多数情况下播放出来的都是高亢有力的革命歌曲,每天早晨的《新闻和报纸摘要》相当准时,几乎是雷打不动。
我就是伴随着革命歌曲去念书的。记得有一天,老师布置的作业是造句。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语出惊人,成为全校名人。老师让用“经常”造句,我造的句子是:“我经常想到台湾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长大了一定要将他们解放出来。”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向和觉悟,那还了得。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表扬我,我看到他的脸上放射着无比自豪的光芒。他预言我长大了肯定能做大事,我曾私下问他能不能成为生产队长?他说,当队长有啥了不起,最起码也要当个大队书记,说不定还能混到北京去做个大官。我半信半疑,他很严肃地告诉我,说这完全有可能,陈永贵就是从大队书记提拔到北京去的。
校长对我的这种鼓励是后来我向往北京的一种理由,但这不是直接动力。最大动力来自于那个说话非常幽默的知识青年,他姓马,有点神经质,干活不行,却是说笑话的高手,名气不小,确切地说他在村里的地位有点像现在的赵本山,是农民最喜欢的笑星。年纪不大,却留着一撮小胡子,有点神经兮兮,晚上总是趴在炕头写小说诗歌什么的。是否发表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很有才,写的对口词、快板书,经常在我们大队那个业余宣传队上演。他自称去过北京,亲眼见过伟大领袖。他当着许多农民的面,情不自禁地讲述在北京的见闻。他说天安门广场,比我们的县城大。县城算啥,屁大点地方,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就从东街走到西街了,天安门广场那个宽大哟就不是这样的。当有人问他到底大到什么程度,他说起码抽完一包烟才能转一圈。他说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自己个子小,根本挤不进去,站了一晚上的队仍在广场边缘挣扎。他左手提一只军用水壶,右手捏着一片锅盔,在人群中,咬一口锅盔,往前挪几步,喝一口凉水,再被人群反弹回来。瞅着天安门,望眼欲穿,苦苦等待。当红太阳升起之时,广场上放射着万道光芒。他看到站在城楼,手里提着一顶帽子在喊:谁的帽子!谁的帽子!城楼下的红卫兵都在喊:那是我的帽子!那是我的帽子!
他的讲述惹得农民哈哈大笑。另一名女知青使眼色,说他根本没有挤上去北京的火车,全是瞎编。此时,那位姓董的驻队干部走过来严肃地批评他,说这可是政治理由,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望着红卫兵很激动,挥动着帽子喊:革命小将好!红卫兵热泪盈眶地喊:万岁!这才是真实的情景。据说这是儿子从北京串联回来亲口告诉他的。
马知青没有把老董的警告当回事,仍在讲故事。老董发火了,他突然转身指着马知青说,你站起来!向人民群众交代清楚,为什么要编这种反动言论?马知青是个聪明人,在大风大浪的运动中成长了呀!他站起来,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解释自己绝没有恶意,是想让人民群众开心快活、解解乏气,没有想到犯了严重的政治性错误,这是绝不应该的事。他的口气有点像“五类分子”,惹得群众再次大笑起来。他进一步解释,说这话绝对不是自己说的,是上次回兰州探亲时,在北京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上听一个中年人说的。
那天晚上,我到马知青的屋里去玩,他烟瘾发作,教唆我跑回家偷了父亲的一支“羊群”烟。他抽着烟,给我讲述北京故事。他说北京人民过的是幸福生活,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地不用牛,吃饭不用愁,生活无限美好。他还说北京王府井大街饭馆很多,只要你走进去,包子馄饨随便吃,红糖白糖随便放。正是后面这句话,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暗自发誓将来要去北京吃一次肉包子,尽管我也怀疑过他是否去过北京,说的话水分究竟有多大。10多年后,我来到北京,才发现当年马知青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但我仍要感谢他,是他当年的一席话,进一步激发了我向往北京的愿望。
现在,我已变成一名满嘴西北口音的北京人,面对那些油头粉面的朋友,我说自己当年的抱负,比喜玛拉雅山还要高大,他们会一笑了之,因为他们不了解我哟。
20多年来,那个崇高无比的文学梦,宛若魅力四射的放电女人,影响了我们军艺的许多同学。从到解放军艺术学院报到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中午开始,这场文学梦就开始影响,或者说改写了我的命运。
没有想到一场难得的20年同学聚会,却让我开始反省自己。记得那天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坐在一起交流这些年的生活、工作状况。10多年没有谋面的鞠天相同学对着话筒依然以领导的口气说:“前几天我们出版社开选题论证会,策划编辑谈到书稿,介绍作者是著名军旅作家杨东雄,我当时感到很惊讶,当然也感到很亲切……” 全文地址:www.7ctime.com/lmwxlw/lw48210.html上一论文:简述呼唤名副其实的“我国经验”与“我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