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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如何重塑“文学我国”?

最后更新时间:2024-03-1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5096 浏览:16927
论文导读:是把传统包括进来,“文学中国”这个概念,当然是成立的。你可以说中国文学在全世界影响很大,只是我们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中国文学,不像欧洲以宗教、神话的形式,我们立于世界文化之巅的主要是诗歌。让“文学中国”成为可能的,主要就两个方面的人物,像李白、杜甫、王维这样的大诗人,还有像孔子、老子、庄子这样有文学才能的思想
观察者
李 锐(作家)
欧阳江河(诗人、批评家)
郜元宝(评论家)
余泽民(旅居匈牙利作家、翻译家)
阿 乙(青年作家)
陈 谦(旅美作家)
李 浩(青年作家)
黄孝阳(青年作家)
背景
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后,中国文学似乎豁然间有了开阔的前景,有关文学的很多话题,都在有意无意指向“文学中国”的建构,表达了“走向海外,走向世界”的强烈愿望。放到近两百年世界文学的坐标上,对照灿烂辉煌的俄罗斯文学、欧洲文学,乃至拉美文学,面对中国文学是否为世界贡献了真正有价值的思想和作品的质问,我们不免黯然神伤。日前,将莫言作品介绍给英文世界的重要译者葛浩文所谓“中国作家的思想没能真正走向世界,中国当代文学缺少应有的国际性,没有宏大的世界观”的议论,无疑也给很多中国读者以迎头一击。

傅小平:谈到“文学中国”,很难避开的是一种意识形态化的解读。这会让我们想到“国家竞争力”、“民族影响力”、“文化软实力”之类的指称。作为一个有着文化、文学情结的人,当看到今年2月23日索契冬奥闭幕式上,邻国俄罗斯设置了一个“文学书房”的场景,十二位19世纪—20世纪俄罗斯文学巨匠渐次呈现的场景,一定感慨良多。我们多半也会自问,何以中国现当代没能产生一批极有分量的、足以让一个国家和民族为之自豪的文学巨擘?何以中国没能像“文学俄罗斯”一样,当得起一个“文学中国”的钦羡与赞誉?
李 锐:19到20世纪是俄罗斯社会急剧变化的时代,也是俄罗斯文学大师辈出的时代,正所谓风起云涌之上的星汉灿烂,尤为惊心动魄。那笔巨大的财富不仅仅是俄罗斯的,那是全人类的。但是这样千载难逢的文学盛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非要和这种可遇而不可求强作比较,难免让人自愧弗如。不只中国,全世界恐怕都难有第二例。有一个理由很值得思考:从新中国建立以后,中国大陆和苏联有着一样的社会制度,但是在苏联还是产生了《静静的顿河》《日瓦戈医生》《古拉格群岛》等等,这样一批世界大师级的杰出作家和作品。相对比之下,新中国到结束的二三十年里,却没有产生这样的作品和作家。
欧阳江河:从19世纪到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取得的巨大成就,全世界公认。我记得有一年,正好是西川在纽约大学做访问学者,北岛也还没离开美国。他们去看了一个叫《彼岸》的话剧,是一个英国导演导的。这个话剧在伦敦演了一两年后,到纽约也演了一两年,九个小时,分三个专场的演出,场场爆满,可见演出的轰动。这个话剧,把俄罗斯的文学大师一锅端了。我们那时看到的这个话剧《彼岸》,就是剖析“文学俄罗斯”的一个高级版。有这么一个话剧,然后再看到索契冬奥会上呈现的“文学书房”,我还是感到有点吃惊。中国举行奥运会,我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要说有没有“文学中国”的概念,要是把传统包括进来,“文学中国”这个概念,当然是成立的。你可以说中国文学在全世界影响很大,只是我们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中国文学,不像欧洲以宗教、神话的形式,我们立于世界文化之巅的主要是诗歌。让“文学中国”成为可能的,主要就两个方面的人物,像李白、杜甫、王维这样的大诗人,还有像孔子、老子、庄子这样有文学才能的思想家。我还记得德国汉学家顾彬说过一句话。他说,整个西方文明,如果不算《圣经》,只有一个人可以和老子相比,就是尼采。其他人都在老子之下。但你要放到当下,就没有“文学中国”一说了。当然,要放到当下,“文学俄罗斯”的概念也不成立。柏林墙倒了之后,俄罗斯至今也没有出现文学大师。
余泽民:首先,“文学”包不包括网络、手机、消遣性读物、以销量论英雄的流行文学、投机性写作的风向文学或带政治宣传色彩的主流文学?我想不应包括,人家“文学俄罗斯”也没包括。第二,“中国”指民族作用上的,还是某时代的?我想应该是前者。第三,我们说的是现当代文学,不包括古代,而中国古代是出了几位影响世界的巨擘的。《红楼梦》《西游记》《梅》现在都在欧洲书店里销售,虽不能说影响很大,但确实传播很广,我那些爱读书的外国朋友家大多都有。圈定了范围之后再审视我们的19-20,应该说有,但确实不多。文学巨擘的诞生需要自由深思、创作与表达的环境。
郜元宝: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文坛就不断有人提出类似的理由:为什么中国产生不了托尔斯泰那样的伟大作家?这以后,同样的理由,改头换面,仍然顽强地留驻在中国文学爱好者的头脑里,成为一个至今难以解答的跨世纪的悬念。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或许根本就是一个伪理由。中国作家伟大与否,为什么非要用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做标准来衡量呢?每一个文化国度的文学,首先都应该有自己的评价标准。但理由在于,这种所谓各自国度的文学标准是什么?另外,世界级文学大师的产生还有一个条件,就是通过文学翻译和文学交流所完成的世界文学影响圈的有效建构,最好和大师们生活的时代相对同步,由此产生最大限度的文学共振。比如,曹雪芹写了《红楼梦》,这是直到20世纪二十年代晚期,才为一部分中国读者所知晓,《红楼梦》的外文翻译热则滞后了更长时间。更不用说像屈原、李白、杜甫等中国古代那些文学大师们了。
阿 乙:我对异国历史了解甚少,但我喜欢俄罗斯作家。中国没有产生巨擘,除开有新文化运动、文化大革命的因素外,还因为整个民族的耐心不够。我觉得我们这个人种的耐心很不够。中国人活着是与速朽非常接近的,非常现实又非常虚无。中国人的兽欲过强。他们没有不朽的概念。生前盛气凌人,不顾死后。心中无神,也无文艺。文学、思想上的巨擘在这个土壤难以存活。
李 浩:在这里,我也想问,我们对文学的态度,能与俄罗斯一样么?我觉得在我们的国度,我们的文学遭受着漠视、冷落甚至诋毁。很长一个时期以来,钦羡和赞誉不再交给文学。莫言获得诺奖后,电视台在石家庄书店的采访中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莫言是谁。说实话,这让我这个生活在石家庄的人无比羞愧。当然,相较整个世界,我们的文学尤其是叙事文学还是滞后,这也是我们必须承认的。关键是,我们对那些有分量的前行者注意到没有。一棵大树的长成有它漫长的、综合的需要。另外,“文学中国”确有某种的意识形态化,因为那些努力伸向我们论文导读:,一种充满了市侩气的存活之道正在成为全社会不约而同的潜规则。在这样的潮流之下,无数的“繁荣昌盛”都和文学无关。新时期的当代中国在经历了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先锋文学之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突然止步不前,绝大多数仅仅停留在社会批判、道德批判的浅层表达,甚至连这样的浅层批判也坚守不住,大步退化成为技术化的文字操
沉默的幽暗区域的文字很容易被剔除在外,而它恰更是文学的。余泽民:昆德拉的话有一半道理,也正是因为这一半道理他才去了法国,甚至后来改用法语写作。但他创作的题材并没有抛开自己的民族,恰恰是因写自己民族人的命运而被世界接受的。所以,他指的“世界性”主要是创作手法、风格、对读者群的选择上。他有的书一看就是给非捷克人写的,尽管很文学。同样在捷克,还有赫拉巴尔、哈维尔、克雷玛,他们都没有流亡,都没刻意追求自己创作的世界性,但他们被世界发现了。不管作家们的个人创作道路怎么走,作品本身仍要从本民族的历史、文化中汲养。我想,对于中国作家也一样,作为一个人深思和表述理由,跟作为一个中国人深思和表述理由,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郜元宝:首先作家需要的还是自我意识,包括自我对这个时代、世界和自我存在的追问和疑惑。这些都很缺乏。从90年代以来,我发现中国的小说在技巧上似乎越来越进步了,尤其在迅速捕捉生活现象、最刺目地描绘新的生活现象这一点上,许多中国作家的能力可以说是越来越发达了,就小说客观生活的画面感来说,比起过去在各种“意识”笼罩下的写作,无疑是清晰得多,也丰满得多,生猛得多了!但是,恰恰在整个小说的“意识”的世界里,留下了太多的空白。
李 锐:我曾经说过一句话:一个好作家会大于一个国家,一部好作品会大于一种文化。中国当代作家最缺的就是精神诉求,我们正在经历一个精神侏儒的狂欢时代。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之后,一种充满了市侩气的存活之道正在成为全社会不约而同的潜规则。在这样的潮流之下,无数的“繁荣昌盛”都和文学无关。新时期的当代中国在经历了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先锋文学之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突然止步不前,绝大多数仅仅停留在社会批判、道德批判的浅层表达,甚至连这样的浅层批判也坚守不住,大步退化成为技术化的文字操作,成为个人化的高级游戏,继而被出版市场训练成八面玲珑的畅销读物。“文学是什么”再度退化成为最低级的选择题。一场轰轰烈烈的新时期文学就这样眼睁睁地退回到废墟的出发点,这真是天大的讽刺。不断地回到废墟,还敢妄想建构什么?
黄孝阳:中国作家相对欠缺亚洲意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欧洲意识孕育出欧盟,亚洲意识也会孕育出一个让人讨厌的“大东亚共荣圈”。但中国作家从来不缺乏人类意识——就看这个概念怎么说了。应该承认中国现当代作家所处理的基本上还是农耕社会的题材,少有工业社会、信息社会与知识社会的。毕竟中国的现代化进程也就是这三四十年的事。而作品经典性获得的两个关键性的外部因素是:阐释与传播。这也需要时间。我很喜欢泰戈尔关于东方世界的想象与实践,不大喜欢“难以以一个整体的形象融入世界”这个提法,虽然它在技术上是对的——大家去买书,那些码堆成一个整体的,通常卖得好。从技术层面探讨,如何在一个世界性的高度,建构“文学中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欧阳江河:我觉得并不存在“文学亚洲”的概念。亚洲也不曾产生过像但丁、莎士比亚这样的文学人物。我记得法国导演特吕弗有过一个说法。他说,好的电影,必须同时具有好的世界观和电影观。好的文学,同样也是如此。

傅小平:在我看来,“文学中国”的称谓,未尝不包含了绝大的想象和气度。对于古代那些杰出的文人墨客来说,这样的称谓或许并不陌生,他们兼济天下,有一种“精骛八级,心游万仞”的宏伟气象。即使到近现代,这股气脉依然延续。及至当代,我们至少还能想起,丁玲曾主办过一本名为《中国》的文学杂志。有这样一个背景,你会不禁黯然神伤,这种恢宏的想象和气度,都到哪儿去了?
黄孝阳:第一,中国人这三十年忙着赚钱去了,实在是穷怕了。第二,这也是一个全球性的理由,是一个工具理性与消费主义盛行必定的结果。工具理性让人们更愿意相信科学所说的,把科学视为真理本身,从事文学工作的人不过是一群“说谎家”。要讲气度,首先得自信。
余泽民:中国古代的文人墨客,确实是有“精骛八级,心游万仞” 的宏伟气象,都是天马行空、俯瞰世界的人。丁玲无疑曾是位好作家,但她的文学天赋被政治消解了,她是某个时代中国的。你问这种恢宏的想象和气度都到哪儿去了?问得很好,但好作家都知道,用不着回答。你懂的。
郜元宝:作家的气度的确应该大,但气度之大不等于笔下的生活世界之大。质言之,不一定非要冲着心目中的“中国”去,因为我的“中国”可能完全不等于你的“中国”。人人都想写出“中国”来,可能人人都会遗漏那很容易被构想出来的中国所遮蔽的真实的一角。《呐喊》《彷徨》的绝大部分作品都没有笼统的中国想象,但放在一起,却活画出那个时代中国灵魂的最深刻最全面的图景。
阿 乙:文学应该是先有一个狭小的人、狭小的空间,然后再有宏大。对文学管理、规定、倡导得越少,文学的空间越大。太大的舞台先搭出来,久无大师,难免会有一大批滥竽充数的人粉墨登场,误人子弟。
陈 谦:跟中国文学唐宋的辉煌相比,俄国和拉美文学都是后起之秀。它们都是拿了老欧洲的遗产,再加上本土特色,站在别人的肩膀上往上攀登的。它们并不是凭空而起的。我们中国文学现当代文学的进步,也有这样的进程。从鲁迅那一代,到后的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文学也在不断地吸收外来精华的进程中往前发展。莫言就是个典型代表,他走的也是这条路。他在现代派小说里加入轮回等中国元素,在“洋为中用”的道路上走出了成绩, 获得了诺贝尔奖。
李 浩:这是个理由,是我们时下文学的一个大理由。我们的文学的确有着矮化、萎化的危险,多数作家只专注于时下和物、事的表象。当然,也不是说“精骛八级,心游万仞”一定要写百年写史诗写宏大,写一沙也可以写成一世界,理由是,我们时下多数的文字写沙子只是写到了沙子,写到沙子的表层质地而没有世界。当文学,更多的是关注、审视个人,没有个人即没有文学。恢宏的想象和气度——我们被教育着,或者暗暗地教育着:它不适合。它的存在像一个笑话。它不“现实”。它不能卖钱也不能当饭。而且包含着种种的危险。于是,我们悄悄地,把它从文学中舍掉了,也舍掉了文学上的真正野心。多么让人悲哀啊。郜元宝:我遇见不少日本的汉学家,特别是研究中国文学的专家,发现他们多半瞧论文导读:文学媒介与形式,以及社会对文学的关注度。文学本身并不式微,反而随着知识生产的倍增,呈现出一个极开阔、极复杂的图景,且与教育水平得到普遍提高的公众更密切,呈现出一种从公共空间走向私域的倾向。文学在成为母体,犹如水,滋养各种艺术形式。至于整合,这是批评家干的事。这是有必要的,极其重要。欧阳江河:很多人都会有文
不起村上春树,我以为他们的文学口味真的很高,结果发现,在他们眼里,卫慧等等远比村上春树优秀。真的如此吗?当然村上春树写得太多、太没节制了,于是乎良莠互见、参差不齐,也造成了才华的浪费。但是他毕竟写出了日本都市人生活的某些极富特征性的内容,这些内容,我在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大江健三郎等人的书中还没有看见。许多中国作家在逐渐摆脱马尔克斯、博尔赫斯、卡夫卡的影响之后,亲近村上春树,不是没有道理的。怎么说呢,我觉得文学的“国界”是活的,如果没有缘分,这国界就难以跨越;如果有缘分,有共通的生活体验和文学资源,这个“国界”就比较容易跨越了。

傅小平:很多人在感叹文学边缘化,文学也确乎很久没重现过多少年前的那些轰动效应了。在这样的背景下,谈论“文学中国”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只要换个角度看,或许无需这么悲观。比如在文学界,至少屡屡被改编成影视剧的网络文学就有大量读者。而在文学界外,你也会惊奇地发现“文学新大陆”。就拿任志强、王石、冯仑等企业家来说,他们近年都曾推出自传,还有其他一些作品。他们并不是职业的写作者,但在他们的文字里,你会辨认出一种让你“眼前一亮”的文学性。如此,当代文学给你一种非常芜杂的感觉,而现代知识分子写作与传统作用上的文学中人写作的不相吻合,也让其更显芜杂。如此,当你试图对当代文学有一个完整的描绘时,你看到的却更多是碎片化的印象。这是不是说,当代文学缺少有效的整合?换言之,这样一种整合对“文学中国”的建构有何重要性?
余泽民:文学本来就是边缘的,只是进了影视时代后更边缘了,但边缘不等于没有生命力,网络文学的冲击是形式上的,确实抢走了传统文学的许多读者;不过应该看到,真正的文学读者是抢不走的。我认为,文学越边缘,越要坚持文学的文学性,否则就是了。另外,我还是不怕得罪人地捅破一层窗户纸:有文学性的作品不一定就是我们说的“文学中国”概念上的文学。你说的“眼前一亮”,只是说明你在阅读之前有偏见,读到的东西超出了你想象的水平,毕竟没有让你“心里一震”。谈“文学中国”,我想还是在“美文学”的范畴谈。
李 锐:所以我说文学从来就不是一种特权,文学总会在人料想不到的地方长出一片绿洲。我很长时间以来有个困惑:为什么自改革开放以来的校园歌曲、摇滚歌曲一直不被纳入中国当代诗歌的范畴之内?这么一大群纵情歌唱者的创作为什么就不算是诗歌?根据我有限的阅读,还有一批科幻作家的创作也很出色。中国是个官本位的国家,文学在官本位的台阶上什么时候中心化过?关键不在整合还是不整合,为谁整合?谁来整合?整合了又要干什么?所谓“文章千古事”,是在说文章和历史的边界是不一样的,所以才会“得失寸心知”。
李 浩:文学不具轰动效应也许应是常态,它是种精神和幻想的潜流——但如此的边缘化的确是非常态的,我很后怕,后怕我们这个民族会为此付出过大的代价。当代文学缺少有效的整合?没错儿。缺乏。需要向作家提醒。需要作家努力。当然,这个整合应是作家来完成,而不是我们高屋建瓴地鸟瞰。
陈 谦:我们如今常听到对“文学边缘”化的感叹,文学在中国的地位,与美国相比,至少在纸质媒体上,其实不算低。不少港台报纸仍然有副刊;大陆报纸通常也会有文化版,经常登载文学评论文章。小说的出版量和阅读人数也还说得过去。八十年代那种所谓的“轰动效应”很大程度上其实是非关文学的。良性的文学环境应该是一片自然的生态,如果能够提供自由生长的环境,它肯定能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至于“整合”这类工业化的概念,跟文学艺术对多样性、不可重复性的本质追求是相抵触的。出版业、杂志界可以整合,但文学本身如何整合?诗歌、小说、戏剧是西方经典的文学定义下的内容。因为中国的文化传统,我们把散文也包括进来。但是这些企业家所写的自传,能称为“文学新大陆”,令人意外。而且我从来不认为,文学的标准可以因载体的不同而有变化,所以对网络文学的讨论也应该在这样的框架之下。
黄孝阳:我们说文学在式微。这话对,也不对。式微的,其实是几种文学媒介与形式,以及社会对文学的关注度。文学本身并不式微,反而随着知识生产的倍增,呈现出一个极开阔、极复杂的图景,且与教育水平得到普遍提高的公众更密切,呈现出一种从公共空间走向私域的倾向。文学在成为母体,犹如水,滋养各种艺术形式。至于整合,这是批评家干的事。这是有必要的,极其重要。
欧阳江河:很多人都会有文学上的喜好,但未必什么样的人都有文学情怀。不是说你只要喜欢文学,就意味着你有好的文学品位、接受力。有些人曾经爱好文学,那是他们的青春记忆。我出去参加活动,经常会碰到人说,你是欧阳江河,我以前读过你的诗歌。那我就说,你读没读过我的诗,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只不过是你怀旧的一部分,它根本不构成你的文学品位。
郜元宝:中国虽然没有出现伟大的文学作品,但中国绝对是一个文学大国,任何人在中国文学的巨大体量面前,都容易感到一种阅读的虚脱。还是让我们努力培养个体的自觉,整合工作,交给愿意在这方面有所作为的人去做吧。

傅小平:近年最受诟病的,恐怕是虚构文学写作。与之相比,非虚构写作倒是前景明朗。但不能不承认,体现文学最高水准的,只会是虚构的文学。很多国外读者走近中国,也是因为读的国内作家写的小说。我记得去年采访《时代》作者、中国理由研究专家傅高义时,他也说到正是读了茅盾、沈从文、丁玲的作品后,才激发了他关注和研究中国的热情。前些年,德国总理默克尔访华,把李洱写的德文版《石榴树上结樱桃》作为礼物送给时任总理温家宝,也是一个很好的例证。然而眼下严肃的虚构文学作品,确乎在不断失去理想的读者。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它就从此走向衰退。而更准确地说,它是在经历艰难的转型。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中国文学”或“文学中国”,你有何期许?
欧阳江河:从宽泛的作用上讲,任何文学的表达,都带有虚构的性质,而文学的力量也来自于虚构,来自于对真实的想象和叙述,正是借助了文学的表达,非虚构的作品才能如此深入人心。非虚构文学热潮,体现了文学生态的变化。这股热潮主要在英语世界流行,是用文学作为复述的手段,直接反映真人真事,论文导读:它糅合了新闻和文学,用以来传递、渲染人的真实生活形态。我们不得不承认,但丁、莎士比亚、托尔斯泰作用上的文学,几乎没有了,这种纯粹作用上的文学,与当代人已隔得太远,一些

二、三流作家退而求其次去写真实,这完全可以理解。上一页1234

它糅合了新闻和文学,用以来传递、渲染人的真实生活形态。我们不得不承认,但丁、莎士比亚、托尔斯泰作用上的文学,几乎没有了,这种纯粹作用上的文学,与当代人已隔得太远,一些二、三流作家退而求其次去写真实,这完全可以理解。